当然,只看结果不看经过这仅仅是底线,如果想做得出彩亮眼,那么经过还是很重要的。
将此逻辑套用于这件事上,常乐造船厂利益相关之辈如果想要揩点油水,只需要用俗套但稳妥的办法——这儿多报价一点、那儿多报价少许。
最后,给大明海军的合格的舰船造出来了,他们林林总总加起来也照样能够赚不少。
可偏偏他们干了最愚蠢的事,胆敢偷工减料,擅用次品,最终连基本目的——合格的舰船都没确保。
竟连朝廷的底线都践踏了,你不死谁死?
“说起来,要不咱们打个赌?”沈瑜将双手垫在了脑后,睁开眼笑着问道。
“打赌?”周长风疑惑道:“赌什么?”
“赌这次涉案之辈查抄以后,没收的私财究竟有多少。”
“这个……有意思,好。”
见他答应了,沈瑜转而将目光移到了舱壁天花板,思索该下什么赌约。
“以海军最新的揭阳级驱逐舰来吧,今年的采购价是一千零二十四万圆,我赌没收的私财能抵一艘。然后嘛…就赌一百圆吧,免得伤咱情谊。”
现在一圆的购买力其实还是十分坚挺的,都能买两张电影票了。
一千多万圆?这个有点夸张了吧?
周长风纠结不已,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太可能,有点离谱。
但……沈瑜在这方面可谓经验丰富,他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势必是有把握的。
“我觉得没那么多,赌不够买驱逐舰的。不过先说好啊,只局限于常乐造船厂一案,不包括其他事情牵扯到的人。”
“当然。”
圆窗外一片漆黑,仅有弦月与满天繁星。
由于身处空中免去了城区灯光的漫反射干扰,所以在这里看去,密集的星辰更为璀璨。
后半夜约莫丑时,这架航班编号1247的游云二式客机接近了福州府城区。
从驾驶舱向向看去,只见机场灯火通明,随着飞机开始进近,各式灯光信号也都准确无误。
降落之后,半梦半醒的周长风与沈瑜来到了机舱门,然而左脚刚迈上舷梯,就被不远处的情况给惊了一下。
草?
只见数百明军士兵就列队等候在数百米开外的停机坪附近,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放列的重机枪与迫击炮格外的具有威慑力。
当他俩与随从人员走过去后,领头的高个子少校当即站直了身子,极其标准且利落地抱拳,平静道:“职是伞兵一团二营营正崔铨,职部含宪兵排、伞兵一队、机炮队共三百五十七人奉命到来,听候差遣。”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周长风记得他们明天才会到。
崔铨伸手指向了斜前方远处的跑道,答道:“没多久,大概两刻钟。”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那儿停着几架运输机,一些地勤人员正围着它们在准备插管加油。
得知己方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大明空军方面自然快活得很,于是就迫不及待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伞兵一团二营全体官兵会乘坐火车在明天下午抵达,但得知“钦差”在凌晨就会到,空军方面索性就指派其中一部分人先乘飞机过来了。
他们自有理由——预先派来一部,这样才能确保护得周全。
这几年空军和海军处处不对付,矛盾的根源也很简单,就是钱。
空军和海军都是烧钱大户,尤其是三十年代的航空技术日新月异,往往一型飞机刚刚开始大规模量产交付,新一型性能更加优良的飞机已经研发完成了。
对于空军来说,这样的情况就是,花了几年时间把老旧的飞机陆续淘汰换成了新飞机,但这些新飞机的性能却又已经落后了。
因此海军就以此嘲笑——刚买回来就落后,你们平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所以不如等打仗了再一口气多买点新飞机,平时省下来的钱就给我们造船呗,反正船的落后速度比较慢,还能后期进行现代化改装。
被如此针对,大明空军这几年都过得不尽如人意,空军上下自然十分不爽。
等了好久,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来煞煞海军的威风,简直是迫不及待!
不过在周长风看来,连重机枪和迫击炮都带来似乎有点小题大做——这样的威慑意味过于浓烈了,浓烈到一不留神就可能变成子弹或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