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卢玉衡越发愁。他妹妹确实不好嫁。
还是像他以前拜的那位王先生说的,先努力考上功名,置办一份不错的家业,不敢说光耀他们卢家的门楣,只要稍微恢复一点儿祖上的荣光即可,到时候再嫁妹子,也能多些选择。
他只希望给妹子找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最好是嫁给嫡次子,只要天真地活着,不需要承担太多太重的责任就好。
“哎!”
卢玉衡把自己仅剩下的好衣服翻出来穿上。
头上戴的玉冠,还是他父亲留下的,家里大部分东西都典卖了,只是因为到底还要有一点儿装饰来充门面,父亲的一些衣物,配饰,才得以保留。
卢玉衡如今的身量到和他父亲差不多,只是那些旧衣服,他保存得再精心,也不如新的那么鲜亮,只能说是勉强凑合能穿。
好在他人长得好,穿旧衣更显得谦虚谨慎不张扬。
这次安王妃和安王爷请客,他总要备一份礼物,寻常去的话,他多是画一幅画,或者写一幅字,自己亲自动手,别管名贵不名贵的,反正心意是到了。
这次却不免有些犹豫。
但真拿出钱去外面置办礼物,下半个月的日子就得紧张些,往日也无妨,现下靖州这边景况不好,他家的存粮都快见底,市面上的粮价又持续走高,还是节省些。
最后,卢玉衡依旧揣了一本自己手抄的书册,就算是礼物。
靖州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琢磨要怎么讨好王爷和王妃,许薇姝在家也在算计自己的小心思。
王府本来就精致,这几日许薇姝又认认真真地装修了一遍。
方容走在院子里,看见自家王妃把家里压库的一块儿玉璧,还是陛下所赐,搬出来搁在花池子里,活水溅起水花,正好撞击在上面,加上周围树立的青竹,声音清脆,很是悦耳。
声音实在好听。
石桌上随便摆放的花瓶,上面也有大内的标记。都是御赐的东西,他到不是觉得御赐的东西不能用,主要是磕磕碰碰,坏了有那么点儿麻烦,毕竟皇帝送出去的时候,都有记档,坏了也要记录,怪麻烦。
他立时就决定,这几天巡守的侍卫多排两班。
“这条鲤鱼可真够肥硕。”
石头垒出来的池子里养了一只大鲤鱼,不只是肥,而且很多,足有一人多长。
方容看见自家王妃亲自跑了老远,花费了五日时光,就从河里捞出这么大的鱼,不觉吓了一跳。
要知道,靖州那条没名字的小河,夏日好歹还有些水,一到秋日,说不得就得断流,可不是什么水流丰沛的大河,说是河,估计也就是个水洼。
另外还有个荷叶湖,水到是也有些,但也小的可怜了,怎么能养出这样的鲤鱼来?
那泛了红的鳞片,在阳光下简直有金色的光芒闪烁。
方容一时间都不免有一点儿敬畏——这样的鲤鱼,可别不是要成精了。
他如此想,就不免如此问。
“……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
“啊?”方容瞪圆了眼珠子。
“咳咳,没什么。”许薇姝失笑,“我也没费力气,它就自己乖乖地上了钩,估计就该咱们享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