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挺喜欢原来那官职,倒不是他有多喜欢研究火器,主要是有官就有权,那种权在手的感觉,能让男人的腰杆都硬挺几分,甚至他走路的时候,那条瘸腿都不那么瘸了,整个人都年轻十岁不止。
可现在只能在家带带孩子,或看看打马球,就算偶尔听听家里乐班的演奏,都没啥意思,远不如跟同僚们去平康坊青楼或是西市的胡肆里潇洒痛快。
丘家女虽说是为媵为妾,可丘家也是很要面子的,比翼国公做媵妾,那也不能怠慢,该给的陪嫁还得给,甚至还置办的挺丰厚,临时还又添妆不少。
反正就按嫁入贵族豪门做正室的标准来的。
当然,武怀玉原本是没打算给丘家多少脸面,但那天去丘家拜访过后,他对丘家的观念改变了不少,回来就让给丘家补送了一大笔彩礼。
反正柴家杜家刚给他赔了一大笔,而杜敬爱、柴纶那两死鬼的妾侍奴婢牛马牲畜也都赏赐给了他,意外横财发了一笔,拿些给丘家做娉礼也不心疼。
而丘家当然也不会赚怀玉这个钱,转头如数全都添进女儿嫁妆里,让她们带过门。
当初皇帝下旨,让丘行恭女给怀玉做妾,算是敲打丘家,也是安抚奖赏怀玉,调解下这两心腹的矛盾,两家开始都是不情不愿的。
可现在这桩亲事,倒成了两家正式结盟的润滑剂了。
虽不能过于大操大办,但也没有刻意低调,
今天,两家借机,向长安宣告武丘两家的联盟正式结成。
时间还早,怀玉倒也不用急着出发。
一家子坐在那,看着庭院里还未化的积雪。
“其实二郎你不用搬出去,年后我们搬出去就好。”怀义对怀玉说道。“我们也置办了院子,随时可以搬过去的。”
“阿兄跟我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呢,这宅院十八亩挺大的,而且阿耶他们也住习惯了,”
武怀玉已经跟家里商量过了,年后就搬去姐夫马周的宣阳坊居住,那宅就算划出一半建龙门观,剩下一半也还有一百二十多亩地。
老武其实更愿意一家子都住一起,可他也知晓怀义夫妇想分开住,儿子们大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不管怎么分开,他们夫妇也应当是跟着长子的。
要是跟着次子,容易让人非议。
“年后要去韶州做刺史,有什么想法没?”怀玉笑问。
“河西敦煌的沙子还没吹够呢,结果一朝诏令要调去岭南了,一时都还没转过弯来。”武怀义是有些遗憾的,他跟随武士彟去河西,叔父做都督,再加上安家的良好关系,他在那呆着挺好,
甚至如今丝路开通,就算守在敦煌,其实好处也很多。
这改任岭南韶州刺史,还真意外。
“你也不用多担心,三叔在韶州做了一年刺史,你过去接任,那都是现成的关系,甚至让三叔把他在州中的一些幕宾给你,你就能很快上手了。”
武家这次历劫,影响不小,武士棱武士恪致仕,武士彟凉州都督转荆州都督,武士逸利州都督转豫州都督。
武怀义瓜州都督府司马转韶州刺史。
武家众人里,真正称的上更进一步的只有武怀玉,刑部侍郎换成民部侍郎判度支,崇贤馆主太子右卫率换成了治书侍御史。
这次谶语事件,也越发让武家上下都明白政治斗争的凶险,要是这事没有这么快查清,只怕现在他们的官职又已经改换,或贬谪岭南,或夺爵免职。
“这朝堂的水是真深,我们都走了,你能应付的过来吗?万一韦杜崔郑,或是柴绍再要阴谋陷害,怎么办?”
怀玉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暂时估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再说,我也不是孤军奋战啊,咱老武家现在姻亲、朋友也不少呢。”
说话间,大师兄苏烈来了,李德奖李德誉兄弟也一起过来,
“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苏烈笑道。
“一会还请师兄帮忙招呼宾客朋友。”
“没问题。”
武怀玉现在的朋友确实不少,今天他纳丘家姐妹为媵,来的朋友不少。
隔壁的宰相魏征,主动的早早过来,提了两坛自酿魏公酒做礼,甚至还送来几幅亲自写的喜字,这礼物武怀玉挺喜欢。
同坊的另一位宰相,齐国公兵部尚书总监东宫兵马的秦琼也是带着妻子李县主早早过来了,家里孩子也全带来了。
平康坊的刑部尚书李靖,还有住西城距离十来里的卢国公程咬金,也是约了牛进达、李君羡、吴黑闼等一众当初瓦岗的老兄弟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