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都是红叶寨寨主的左膀右臂,跟了他许多年。”道衍显然早已经向二人打听过了,“据他们说,其实有两个寨主,但是所知者甚少,就连莫娘都不知晓。”
这下终于能够确定符九丘与苏雪风共用身份之事。
崔凝追问,“他们可有证据?!二师兄是其中之一,那另外一个呢?”
道衍道,“十三年前就去世了。那二人警惕心很重,问十句答一句,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证据。不过他们二话不说千里迢迢跟过来,总不能是来看热闹。”
崔凝点头,“那莫娘……”
道衍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可怜莫娘,痴恋了半辈子,后头竟然恋错了人。
……
符家祠堂内,茕茕一人影。
符危跪在堂中蒲团上,身前是漆黑的密密麻麻的牌位,身后雪白的密密压压的大雪。
一夜之间,花白的须发上雪色更重。
符危知道,如今监察司还能传出符远揽下了所有罪名的消息,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明知道前面是坑,跳还是不跳?
之前跳了一次,是认为魏潜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回是不得不跳,然而跳归跳,但他可不是会轻易俯首认罪之人。
一名皂衣匆匆穿过中庭,到祠堂门口停住,躬身禀报道,“大人,已查明被魏长渊带进监察司那几人身份,一个是道观幸存道士,一個是前红叶寨女匪,还有两个是当年红叶寨寨主的书童。”
堂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传出一声轻笑。
“去告诉监察司的人,我要自首。”
“大人!不可!”皂衣大惊,极力劝道,“那几人身份极有可能是假的,魏长渊分明是诈您。”
符危对自己的手下再有信心也不会认为短短一个时辰就能查出那几人身份,他当然知道这是魏潜故意放出的消息。
皂衣没有听见回应,以为符危有所动摇,连忙继续劝道,“魏长渊最是刚正,不会随便给小公子按罪名,小公子现在的罪名可能只需要徒三五年,有您保他……”
“去吧。”符危打断他。
固然可以把那些能掩埋的掩埋,剩余罪名都推在符远身上,然后再利用手中权力保他无性命之忧,但这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魏长渊和崔凝现在手里已有不少人证物证,而他这边却一定会有内部分歧,距离定罪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符危从不小瞧人性之恶。
皂衣躬身等了许久,才应喏,转身离开。
他一路策马去往监察司,大雪糊了满脸,到下马时整张脸已经麻木,张嘴不能成句。
“你说符家来人说符危要自首?!”崔凝看向魏潜,目光惊疑不定,“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虽说这大白天还是在城内,但万一他想鱼死网破,拉几个垫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