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自然也包括东宫。
原本崔琰对部下的吩咐是,有异动再来禀报。
没想到随家兄妹进长安第三天,亲卫便来禀:“随世子在查许三娘子。”
崔琰一时也猜不透随云霁为何突然调查镇北侯的小娘子,毕竟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于是另下一道吩咐:“继续盯着,他们兄妹三人的日程行踪,每日来报。”
今日已是汇报的第五日。
除了第三日,兄妹三人一道出了门,之后两日,随云暮都留在肃王府。
崔琰只当大婚将至,她在府中修身养性,静心待嫁,并未多问。
然而今日郑禹汇报完毕,本该退下时,却露出一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崔琰乜他:“有事就说。”
“也不算什么大事。”
郑禹垂首道:“就是听到肃王府的奴婢们在议论,二娘子今日缠着随世子哭了一通。”
哭了?
还惹得奴婢们都在议论?
崔琰皱眉,鬼使神差又想到前几日马车里那一双慌慌张张的乌眸。
虽然至今尚未正式见面,可他这位未婚妻子,实在是没什么规矩可言。
稍捻指尖,他问,“可知她为何哭闹?”
郑禹支吾:“似是……似是因为随世子和随大娘子把她留在府邸,不带她出门玩……”
话音落下,周遭陡然一静。
崔琰眉头拧起:“就为这个?”
郑禹:“……是、是。”
崔琰默了默:“后来呢?”
郑禹:“啊?”
崔琰斜他一眼:“随世子如何处置的?”
郑禹悻悻低头:“属下见快到宫门落锁的时辰,便先回来了。”
他小心觑着世子的神情:“云早再与您汇报后续?”
崔琰静了片刻,摆手:“行了,你退下。”
待郑禹离去,金殿很快归于静谧,窗外最后一缕紫色晚霞也被夜色吞噬。
想到那位随二娘子竟然为了出去玩而哭闹不止,崔琰抬手,修长指尖用力按了按眉心。
父皇这到底是给他找了位妻子,还是给他找了个女儿?-
若是云蓝知道她“哭闹”的消息传入了世子耳中,定要认真纠正,那不是哭闹,是撒娇!
且说这两日她待在肃王府中,吃了睡睡了吃,的确十分惬意。
但哥哥姐姐白日里都在外头奔走,独留她一人闷在府中,也渐渐觉得无趣。
看着面前齐刷刷跪着的一排人,云蓝心里有些纳闷。
长安的治安有这么差吗?
还是说有了个“世子妃”的身份,她这血肉骨骼组成的胳膊腿儿,从此便变成了脆琉璃,一摔就碎?
先前她在北庭,只要和母亲说一声,便可套着马车出门逛街、喝茶、听戏,若是天气好了,还能去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跑马呢。
但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跪着,她也不愿为难他们,终是收回了即将跨出门槛的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