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你是怎么死的。”郁离觉得指望宁弦秋自己发现端倪的可能性不大,她似乎有些稀里糊涂的。
“嗯。”
宁弦秋点了点头,努力将脑子里那些凌乱的记忆拼凑起来。
她是年初开始觉得身子不适,当时没放在心上,因为年关前儿子来了东都,她那些日子高兴得每日都是笑着醒的。
儿子十分孝顺,自过来就给她做喜欢的果子吃,一直到年后离开东都,每日都变着花样地哄她开心。
她当时是动了心思求夫君将孩子留下,可未等她开口,夫君已经找人准备将孩子送回去了。
“那之后奴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没多久就卧床不起,但夫君重情,为奴家在两京寻了不少医师前来,月余后总算有了起色。
奴家当时也以为自己会好的,却不曾想那日躺下之后,再醒来就是如今的模样了。”
郁离听完没瞧出来宁弦秋的死有什么大冤屈,可她成为了活尸也是事实。
沉吟一声,郁离继续问道:“那当年救下荥阳郑氏小公子究竟有什么内情?”
宁弦秋一愣,自己的死跟这件事有关系?她不就是病死的吗?
“你的丧事郑氏着人去过,但在那之前郑氏可并未上门与你家有过来往,老道猜测当年救下郑氏小公子的怕根本不是吴丞,对吗?”
老道士横插了一句,宁弦秋抿唇不语,但那样子足以说明老道说的是实情。
沉默了良久,宁弦秋才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奴家怀有身孕,与夫君一道出门,没想到遇上了被人追杀的郑氏小公子,奴家本打算救人,夫君却说奴家身子不便,不应该节外生枝,可那孩子看着着实可怜,奴家实在于心不忍,这才冒险将人救了下来。”
那次确实是她逞强了,虽然救下了那孩子,自己却受了伤,差点没能保住孩子,以至于夫君从那之后便对她有些疏离。
好在孩子平安落地,她救人的举动也为这个家换来了更好的前途。
可不知道为什么,随夫君回到长安,又辗转到了东都这些年,宁弦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而她正是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直觉而渐渐沉静。
初到长安和东都的喜悦一日日减少,直至消失。
她想,若不是年初儿子的到来让她有了一丝希望,她大约会想要离开中原,回到当初那个边陲小镇去。
郁离撑着脑袋一脸愁容,照宁弦秋的说法,没看出她的死同吴丞有什么关系,相反的,如果吴丞是靠着妻子对郑氏的恩情才一路高升,他应该更不希望宁弦秋出事才对。
老道士也挺犯愁,没冤情,那宁弦秋是怎么成为活尸的?
即便她生前被人施了术,也断然成不了如今这模样。
“要不,你试试别的办法?”老道士的意思是可能宁弦秋还有什么没想起来,郁离这里那些香烛纸钱作用可不少,提神醒脑说不定能让宁弦秋想起点别的。
想了想,郁离觉得有道理,起身从货架上好一通扒拉,才总算从中拿出半截香来。
“唤醒你记忆我觉得麻烦,不如我替你瞧瞧?”
宁弦秋明显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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