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毒妇?若不是因为你,我如何就成了毒妇?当年的事你莫不是忘了,你就因为自己懦弱,便让我搭上一辈子陪你耗,这也就算了,既不能为我在家中周旋,又不能给我安稳的日子过,你跟我有仇吗?”
祁母越说越生气,当年才嫁进祁家,祁弘贺的爷娘就给她立规矩,后来才知道原因竟然是因为她曾说出过看不上他们儿子的话。
他不知道她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家中就她一个外人,自家夫君的月钱还都给了自己的爷娘,她这个儿媳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后来她才遇见了那个郎君,可她也清楚,人家是户部官员,与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总有一天会厌倦,会腻烦。
祁父听到这话,周身怨气更浓,似乎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祁弘贺听着阿娘的话,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祁母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上了那户部的狗东西?放屁,老娘不过是想让你也跟我一样备受煎熬,你家爷娘死了倒是痛快,可我那几年的折磨谁来补偿?我为你生下儿子,九死一生,都换不回你一个月的月钱,你既然那么孝顺,不如跟你爷娘一起过便是,做什么拖我下水?”
祁父疯狂挣扎,那模样如同一只困兽。
祁弘贺听到这里才恍惚记起幼年确实不曾见阿爷给阿娘一分钱,有时候他想吃一碗馄饨都得等上好些天。
可若是阿爷对不起阿娘,为什么阿娘连他也一并恨上了呢?
郁离看祁弘贺的样子就知道他想问祁母什么,想了想还是帮他问了,毕竟现在祁母看不见他也在此处。
“那你的儿子呢?你为什么对他也那般苛刻?”
祁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苛刻?我为什么不能对他苛刻?他对我难道就和善吗?”
自打她夫君死了,那孩子便视她如仇人。
是,母亲该是伟大的,可她也是个人啊,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她也希望被平等对待。
“那他喜欢的小娘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郁离对这种母子之间的误会没什么兴趣,她纯粹好奇,即便母子不合,应该也不至于到害死他人的地步。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那女人自己染了风寒,又忧思过重,这次一命呜呼,说到底害死她的是我那好儿子,他还真同他阿爷一样,凡是遇到点困难就只知道退缩。”
祁弘贺已经不是愣了,他张口欲言,却发现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当年确实只因为阿娘一句不同意,他连反抗都没有的便回绝了自己喜欢的小娘子。
郁离呼出一口浊气,这一家子,谁也不是个无辜之人呢。
“好了!”
老道士的高呼声一起,孟婆直接便将祁父的魂魄推进了阵中。
她对祁家的这些恩怨半分兴趣都没有,毕竟司命那里这种简单的命格多得数不胜数,实在是看厌了。
祁父才一进入阵中,只觉周身一阵阵暖意,不过须臾之间,他充满仇恨的脑子里便多了一丝清明。
当僵硬地转头看见祁母和坐在地上的祁弘贺时,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茫然。
“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从冥河逃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他似乎遇见了一个女冠,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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