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今天出来的事谁都不准说,包括魏局和老秦。”
“那你一人能行吗?”
就在这个时候,江停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下头。
严峫目光投向远处,棒球帽男隐蔽在垃圾箱后,佯装无意地抽着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严峫无声地笑了一下,脚步不引人注意地向后挪去:“没问题,已经入套了。”
·
江停划开手机屏幕,按下语音键,大街喧闹的背景下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我跟严峫在往金燕莎饭店的方向去,那儿后门有个叫三毛街的后巷,你带人去开车设个伏。目标大约一米八五,非常健壮,穿白色短袖T恤戴一顶黑色棒球帽。别紧张,就像你以前配合警方设伏抓人一样,待会我把人引过去,你们把他弄晕了带回KTV,等我回去处理。”
杨媚身边带了KTV里拉来的男员工,语音能听不能说,打了“明白”两字过来,随即发起了定位分享。
江停一瞥而过,把手机装回口袋,再抬起头时倏而一怔。
严峫不见了。
就这么短短两秒钟的功夫,严峫的身影消失了。
江停的第一反应是巡视四周,紧接着心脏不轻不重地一沉,各种可能性同时通过大脑——严峫上哪去了?
他是否已发现了不寻常?
这么凑巧出现在疗养院,是否本来就是计划好的?
江停疾步走向商场台阶,同时拨通了严峫的电话,响两声后对方挂了。
江停:“……”
他又拨通一次,同样是两声后挂断了。
跟踪者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慢慢向这边走来。
江停见过各种各样的案子,在安全方面的认知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知道像医院那种有保安有监控的地方还好,而大白天的马路上,虽然看似大庭广众,实际上并不安全。
随便高喊一句“抓小偷”、“打小三”,有计划有组织地策划一起高效短暂的骚乱,都有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绑走一个人而不引起太大注意。即便现场存在目击者,警方也很难把混乱零碎的形容词组织成有效的呈堂证供。
棒球帽男犹豫地四下张望,没有看见严峫的影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杨媚,这里出了点状况。”江停边打电话边疾步向饭店方向走:“你立刻去原定地点等待目标,叫两个人来接应我。我现在正穿过远航商场正门……”
杨媚的声音跟她此刻的状态一样,仿佛绷到了极点的弓弦:“明白!我这就叫人去掩护你,给我发个位置共享!”
“来不及了,”江停一回头,只见男子已从人群中推搡而来,眼前到了五六米之外:“他追上来了!”
仿佛无声的警报划破空气,同一时刻,江停和棒球帽同时发力狂奔起来!
“哎呀!小心!”“看不看路的啊你,赶着去投胎?!”
“哔——哔——”
喇叭声此起彼伏,江停丝毫没有停顿,几乎擦着车头冲过马路,一头钻进巷口。
托建宁城建相对较慢的福,这几条羊肠小道般曲折的巷子还没拆到江停不认识的地步。他风一般卷过学校后门长长的围墙,膝盖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抗议,但身后急促的脚步却越来越近,甚至渐渐清晰可闻了。
“我到了!”风声把电话那头杨媚的叫声刮得断断续续:“你快过来!”
男子已经图穷匕见,紧追不舍到了七八米外。江停回头一瞥,不敢真的被追上,眼见前面一道围墙垮塌了半段,助跑几步单手一撑,漂亮越过,稳稳落地。
他站起身,还没来得及继续跑,突然口鼻被人从后一捂!
“……!”
那人明显训练有素且力气极大,只用一手就把江停的挣扎捂进了咽喉,同时整条手臂箍着他,硬生生拖进树丛,反身抵在围墙边,紧接着干净利落下了他正显示通话状态的手机,直接摁断。
“你是不是从来不向正确的人求助,”他俯在江停耳边轻声道,“这点真的非常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