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关系。
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取向,这就足够了。
客房里,公孙仪因为后背负伤,只能保持着伏在塌上的姿势。
可即便如此,他的头脑也没有停止运转。
“……我一个外来的士子,又深深结怨于旧贵族,与六皇子也没有如同周帝和江茂琰那样少年时候培养起的深刻感情,短时间内,只怕得不到首相的位置。”
“但是李炎可以。他有资历,有人望。”
“最重要的是,他跟我一样,都不喜欢江茂琰……”
“让他当两年首相过渡,等我站稳脚跟,再把他踢掉自己上!”
……
英侯府上。
严格将今日之事——主要是六皇子行馆中发生的事情告知父亲。
英侯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对此做出评价,只是告诉儿子:“我是因为养马而得到了今日的荣耀,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专心做好自己擅长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很好。”
严格毕恭毕敬的应了。
待到出了门,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后,便见自己的傻兄弟正坐在床边,抱着膝盖,对着窗外忽闪忽闪的萤火虫出神。
严肃知道他来了,也没回头,目光仍旧落在窗外,说:“怪不得爹讨厌政客。我也讨厌政客。”
严格默然不语。
严肃同样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是真心想让他来我们家做厨子的,我感觉做厨子要比做门客来得好。起码,不会遭遇飞来横祸。”
严格宽抚兄弟说:“人各有志,你怎么知道公孙先生更喜欢哪一个呢?”
“我知道他更喜欢做殿下的门客。”
严肃说:“我问完公孙先生要不要来我们家做厨子之后才听出来。同样是挨板子,打在他身上的,比打在我们身上的轻,我的头脑不如公孙先生和殿下好用,但是耳朵很好。”
严格缄默不语。
严肃说:“他们大概早就有了默契吧。”
严格轻轻说:“不能怪公孙先生,也不能怪殿下。”
“我知道。”
严肃有些落寞的说:“我只是讨厌政客,他们都不能有真心。”
严格看着这个跟自己心意相通的兄弟,倏然笑了。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待到殿下顺利登基之后,我们一起往河套去吧,听说那里有连绵的马场和最好的骏马。爹是靠着养马得到爵位的,英侯的儿子,也应该驰骋在马场上,无谓在国都搅弄风云。”
严肃面无表情的挠了挠耳朵:“以我们俩的头脑,想搅也搅不动,只会被人搅吧?”
严格:“……”
我兄弟他有时候是有亿点点烦人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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