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便侧过头去看她,道:“你又怎么了?”
谢华琅却凑过去唇,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啾”的一声。
顾景阳身体微僵,抬手按住被她亲过的地方,怔了会儿,正待说话,却被谢华琅先自打断了。
“道长,你又要假正经了!”
她认真道:“我方才亲的那么慢,你完全能躲开的。”
被她亲吻过的地方,似乎已经烫起来了,顾景阳手指仍旧留在那处,道:“我只是,只是……”
谢华琅慢悠悠道:“你只是不想躲。”
顾景阳眼睑低垂,不再言语。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谢华琅坐起身,凑到他耳畔去,低声道:“你就是喜欢我。”
顾景阳微生恼意,抬眼看她,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谢华琅被他这回应惹得笑了,抱住他手臂,笑问道:“道长,我都亲了你两回了,你什么时候也亲亲我?”
顾景阳惯来矜雅自持,方才被她逼得急了,才说了那么句话,深以为羞,此刻怎么可能会首肯,别过脸去,不理人了。
“道长,你这人怎么这样?”谢华琅道:“嘴上自诩端方知礼,却连礼尚往来都不明白。”
顾景阳道:“礼尚往来不是这么用的。”
“你管我怎么用呢。”谢华琅摇他手臂,催促道:“亲亲我嘛!”
“枝枝。”顾景阳微有窘迫,低声道:“不要胡闹。”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谢华琅想了想,便自袖中取了帕子,系在眼前,挡住了视线:“现在我看不见了,总可以亲了吧?”
白帕遮住了她双目,也叫她唇珠更见鲜妍,愈加动人。
顾景阳看了良久,忽然想起六月里娇艳芬芳的樱桃来。
都说樱桃小口,原来是这样来的。
谢华琅将眼睛蒙上,其实也吃不准他会不会真的亲,然而他不做声,便是有希望了。
内室里极尽安谧,他们离得也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也不知怎么,察觉他气息近了,惯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华琅,心中竟生了几分忐忑,倒有些后悔,方才将眼睛遮上了。
他气息自她唇珠前略过,由远及近,最终却没落下,只伸手上前,温柔刮了刮她的鼻梁。
谢华琅生性热切,若是看中了,也会大胆追求,并不觉得自己主动,便丢了脸面,先前两次亲他,都十分大大方方,然而这一次,他只是勾了勾她鼻梁,她却脸红了。
“吾老是乡矣,”顾景阳却认输了,抱她入怀,揽住她肩,他低声道:“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
已经进了初夏,天气不免有炎炎之态,然而现下毕竟是清早,晨光未歇,微风拂过时,舒适的刚刚好。
谢偃年轻时,也曾是蜚声天下的才子,而卢氏出身的邢国公府,也是书香世家,受父母影响,谢华琅颇通文墨,因自身性情,颇好老庄。
顾景阳出家,也算是入了道门,二人独处时,免不得会有所言及。
谢华琅听他语出精妙,心中敬佩,颇觉赞叹:“九郎高才,若肯出仕为官,来日未必不可封侯拜相。”
顾景阳听得一笑,道:“你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