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仍在往外涌,手却渐渐冰冷,温婉儿抱着李诚一动不动,鲜血从她手上漫过!
温婉儿的心也浸在冰冷的红色中,这全是她的错!
陈安康轻声叫道:“温兄弟!”
萧景杭摆手让他噤声:“你先去整队,一会儿准备出发。”陈安康行礼后快速退下。
萧景杭一言不发地安静站在温婉儿的身侧,望着居延海。
温婉儿轻柔地放下李诚,走到湖边开始洗手,萧景杭默默看了温婉儿一会儿,回身吩咐兵士将李诚的尸身火化。
萧景杭默默地走到温婉儿身侧,蹲在她身边也洗着手:“等仗打完,我派人将他的骨灰安葬在父母家人身侧,他不会孤单的!”
温婉儿抬头看了眼盘旋着的秃鹫,只是那只隼混在群鹰中已不可辨。
马蹄声急急,一路疾驰,温婉儿一直沉默不语,萧景杭也一直静静地陪在身侧,温婉儿时而抬头看一眼高高飞在上方的小黑点,再专注地策马。
当温婉儿又一次抬头看向天空时,萧景杭说道:“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责怪自己,战争中本就充满死亡,李诚决定参军的那一天就应该心中有准备!”
温婉儿盯着碧蓝的天空:“可如果不是我承诺让他上战场,也许他现在还活着。”
萧景杭无奈地说:“太钻牛角了,没有你李诚也会想方设法尽快上战场。何况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报仇和苟安之间,即使明知道是死亡,你让李诚再选择一次,他仍旧会选择报仇。”
温婉儿侧头看向萧景杭,说道:“如果不射落天上那只贼鸟,我们只怕不能顺利抵达祁连山。”
萧景杭抬头看了眼天空:“慢慢等时机,它总不能一直警惕性这么高。”
温婉儿看着他:“原本兵分两路,互相策应,可如今李广将军不知道究竟如何,我们又在漠北腹地,靠的就是行踪不定的突袭,如果再等下去,也许我们都会死在祁连山脚下。”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向漠北人讨回这一切。”萧景杭一面柔声说着,一面将军医递给他的一块湿帕强放在温婉儿鼻端!
温婉儿只闻到一阵甜甜的花香,脑袋一沉,靠在他肩头,昏睡过去!
当温婉儿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萧景杭怀中。
漆黑夜色,茫茫大漠,只听得马蹄隆隆。望着天空中稀疏暗淡的两三点星子,心中一片空落落。
“醒了吗?”萧景杭低头看着温婉儿。
温婉儿沉默了良久后问:“到哪里了?小月氏吗?”
萧景杭抬头望着远处:“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小月氏已过,现在快到祁连山了,你知道祁连山吗?”
温婉儿轻轻“嗯”了一声,身子还有些软,撑着马背坐起:“我想自己骑马。”
萧景杭柔声说:“当时看你情绪激烈,所以下的迷药分量很重,人虽然清醒了,只怕还使不上力气,我再带你一程。”
温婉儿沉默了一会儿,轻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