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祖父从小的培养有关,他在情绪上的感知较为迟钝,这会儿的确没什么感觉。
长乐看着自己摔出来的一身青紫,欲哭无泪。
谢钰毫不犹豫地收剑转身,长乐连忙问:“小公爷,今儿早长公主已经派人来问话了,夫人。。。到底是您的夫人,也不能总让人看管着,您打算看着她到什么时候?”
“等代王一案结束。”
这倒是符合常理,就冲她私底下和代王的人有旧这事儿,最近也势必得把她看住了。
他们这位小公爷也实在冷心冷情,到底是枕边人,之前还人前人后的全力护着,这会儿说禁足就禁足,端的是雷厉风行,毫不犹豫。
长乐甚至能摸出一些他的心思,他之前护着妻子是出于礼法规矩,如今把人禁足,依旧是为了礼法规矩,他家小公爷活像是礼法规矩成精了似的。
长乐犹豫了下,又问:“那等案子结束之后,您打算怎么办?”
谢钰难得停顿,又看向他。
长乐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行了个大礼,紧张得换上敬称:“是卑职失言,卑职不该多问。”
谢钰此方收回视线。
他是一心公事之人,少为旁的事儿烦忧太久,之前在陈侍郎的夫人周氏身上暂且无法突破,他便把陈元轶作为突破口。
倒是有件事让长乐觉着颇为棘手,只得向谢钰请示:“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想见您一面。”他小心补了句:“夫人已经传话好几次了。”
谢钰皱了下眉:“不见。”
长乐有些为难:“既然这样,还有桩事。。。夫人的一位堂伯给府上送了好几回东西了,我找借口把人打发回去,这回他们居然亲自上门,说是想见夫人一眼。”
他办事机敏,说完事情之后,立刻补上介绍:“这位堂伯是名唤沈青山,是承恩伯的一位堂兄,算是承恩伯府的旁支,依靠伯府谋了个小吏的差事,夫人当初就是他找回来的,因此他待夫人很不一般。”
他又道:“我已经查过了,这人背景干净也简单,膝下只有个儿子,也在官衙当差,您打算放他去见一见夫人吗?”
这个沈青
山谢钰也有些印象,自从沈椿嫁进来之后,承恩伯府那边儿除了沾光的时候,其余时候再无走动,只有承恩伯略过问了两回,只这个沈青山倒还有长辈样子,时不时让人送东西过来问她在谢府过的好不好,也没索取过什么好处。
谢钰未置可否,只道:“我先见见。”
不过片刻,沈青山夫妇就被带了上来,他没遗传到沈家祖传的好相貌,不过却生了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很是忠厚可靠,柳氏倒是生的不错。
夫妻俩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等高门贵第,缩手缩脚,神态明显拘谨,见着谢钰这个名义上的晚辈还要行叩拜大礼,口称小公爷。
谢钰侧身避开,亲手扶起二人:“伯父伯母不必如此,我和。。。”他极细微地停顿了下:“夫人。。。都是两位的晚辈,两位唤我三郎便是。”
他请二人落座,缓声问:“两位特地前来是有何事?”
沈青山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磕绊了下,仍坚持敬称:“小公爷,”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们之前给阿椿送东西,她总是会传话出来让我们放心,这几天没听见她的动静,我们怪不安心的,所以想上门来看看。”
谢钰不动声色:“伯父伯母这般担心夫人,真是令人动容。”
沈青山还没说话,柳氏就先叹了声:“叫小公爷见笑了,我们也就是过问一声,那孩子是真不容易,又是我们把她接到这儿的,我们难免多操心些。”
谢钰顺着她的话:“哦?”
沈青山还算谨慎,但柳氏显然就没许多顾忌了,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实不相瞒,我们刚见她的时候还是大夏天,她却穿着秋天的长褂子,身上捂出一身痱子,那衣服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淘弄出来的,明显是男人穿的衣服,裤子呢,又短了一截,瞧着像八九岁时候穿的。”
她回忆当时的场景,禁不住鼻根一酸:“我和当家的要带她去买件像样的衣裳,掌柜的问她尺寸,她说她也不懂什么叫尺寸,长这么大都是捡别人穿剩下的。。。”
她说得动情,禁不住擦了擦泪:“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也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受过什么。”
谢钰神色微微变化。
一直以来,他关注的只有结果——沈椿和陈元轶纠缠不清,甚至极有可能当过他的妾室,她还蓄意隐瞒,佯做无事地和他成婚。
他从未想过——她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妾室,背后又是否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