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外公他已经不在了”沈浅浅不可置信地问,又想到妈妈以前经常独自一个人做在窗边,拿着装有外公外婆照片的相册细细擦拭。
“妈妈心里肯定是时常念着外公外婆的,而且我小时候也亲眼看到过妈妈去给外公外婆寄去信件的。”想到这里,沈浅浅又回想起以前陪着妈妈去寄信的日子。
张薇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每次写信前,她总会挑上最好看的信纸,提前准备好一小支足够放进信封里的干花。她在信纸上一笔一划写满了对父母的思念,最后又将代表思念的鸢尾花封进信件里。
那时的沈浅浅尚且年幼,连续一周被张薇带到了邮局
里。看着妈妈每每失落而沮丧的脸,都会安慰似的拿小手拍拍张薇的肩,“妈妈,没事的。不管你发生什么,我一直都会陪在妈妈身边哒”
“嗯。”张薇眼眶红润,紧紧搂入沈浅浅入怀,良久,她却又看向遥远的天边,“可惜他们却不愿意我再回去”
后来,沈浅浅记忆中的张薇再也没有精心准备好一封信件,再也没有去到邮局等那封未知的信件寄来的时间
陈叔知道这段故事已经是傻眼了。他缓慢地摇着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老爷他直到死前都心心念念着大小姐,绝对不可能收到大小姐的信件而不管不顾”陈叔十分肯定,“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才对。”
陈叔转身便上车,顺便招手让沈浅浅和陆云志一同上
车,“你们跟我走,去找到老夫人那里,我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了。”
车子在蜿蜒的小路开了很久,直到在一座庄园门口停下。
“这就是老夫人目前所住的地方了。”陈叔说。
沈浅浅推门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一位衣着典雅的老妇人持着水壶精心照料着自己养的花草,而她本人的长相和妈妈相册里的外婆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或许是亲情的牵引,沈浅浅脱口而出:“外婆”
高雅兰听到动静,抬眼一看,看清来人后,手里的花壶滑落,“薇薇”
她上前亲切而焦急地一把握住沈浅浅的手,“真的是你吗你总算愿意回来看看我们了。”
高雅兰光是说着,眼角已经流出了两行清泪。这些年,完全联系不到女儿的心情究竟如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个苦楚是什么。
陈叔跟了张家这么久,自然也被面前这一副情景触动
了,他颤抖着声音提醒老夫人,“老夫人,您瞧清了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她不是咱们家薇薇小姐,而是薇薇小姐的女儿,您的亲孙女”
高雅兰听闻后,操了操眼睛,又戴上了胸口挂着的眼
镜,总算把面前的人看了个真切,确实不是她的薇薇但是她最宠爱的小女儿的孩子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在哪儿她这些年过得好么她又是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敢家里面的人联系呢”高雅兰一连串的问题向沈浅浅抛去,似乎这样就可以填满她们母女两二十余年的空白。
末了,她又敲了敲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瞧我这脑子,年龄大了,脑子现在也不好使了。我光顾着问你们问题,连请你们进去坐坐都忘了。”
高雅兰说完,忙把他们一行人请进了屋内,又让人给他们倒了杯热茶。
她抬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才冷静下来,问沈浅浅:“跟我说说你们这些年的生活吧。”
“好的,外婆。”沈浅浅从她能够记事起,把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讲了个遍,多少是挑着些好的讲的,至于父母离婚那事也只是一句带过而已。
“好,好,好”高雅兰不断点头,“听到薇薇她这些年过得好就足够了。”
她想到往事,又是一阵懊恼:“要是当初,我没有听信王芳的话,现在也不会弄得这番田地,都是我们咎由自取啊”
“王芳是谁”沈浅浅不解。
“你听我慢慢说来。”高雅兰长叹一口气。诉说起以前的故事。
“她是你的舅妈。当年本来我和老头子都要同意了,打算让你爸做个上门女婿好了。偏偏王芳跳出来抵死不同意。我和老头子本来就对这件事情摇摆不定,听她这么一说,我们也就赞同了她的想法——绝对要反对他们两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