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扎营。
中军,黄春辉的咳嗽声让路过大帐外的人都担心不已。
“咳咳咳咳!”
哪怕地上已经多了嫩绿,北方依旧是干冷干冷的。
黄春辉喝了一口热水,舒坦的道;“老了,熬住了岁月,却熬不过风寒,别小心传给你才是。”
廖劲在弄小泥炉,抬头道:“老夫倒是还行。”
他给自己也弄了一杯热茶,缓缓喝着。
“其实此战已经能给长安交代了。”
黄春辉摇头,面带疲色,“一座小城无法交代。那些人会趁势发难。”
廖劲嗅着茶水的水汽,“除非长安决意与北辽大战,否则攻打坚城得不偿失。可若是在野外厮杀,咱们的人马太少。”
他看了黄春辉一眼,“林雅领军十万而来,我军八万。此战胜负无法预测。但,我北疆不能冒险。”
“老夫知晓。”黄春辉耷拉着眼皮子,“你以为老夫是为了应付长安才决定与林雅决战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中丞……”
黄春辉喝了一口热水。
“老夫任职北疆节度使以来,北辽就一直在壮大。”
“北辽在不断壮大,北疆却只能极力维持。”
“你以为长安想看到北疆与北辽旗鼓相当?”
“一旦北疆能与北辽旗鼓相当,老廖,长安会不会担心北疆把目光投向大唐,反戈一击。”
“有人说我们忠心耿耿,为何被如此猜疑。”
“可猜疑便是帝王的本性。”
“所以北疆的钱粮就是这么多,不饱不饿。”
“这几年老夫面对北辽的各等挑衅都闭门不出,是老夫胆怯吗?”
“不是老夫不出,而是不可出。”
“可数年保守,老夫也担心将士们冷了热血,更担心他们会畏惧北辽。”
“所以,老夫这才下定决心与敌军决战。”
廖劲蹙眉,“北辽大军数十万,老夫担心后续……”
“是啊!老夫也担心这个。”
“老廖,去年年底宁兴城中的叛乱你还记得吧。”
“记得!”
“北辽看似强大,可也有弱点。北辽内部有纷争,有人想掀翻赫连氏的统治。”
“年底的叛乱让赫连峰大为恼火,此刻他若是大军出击,可会担心有人抄了他的后路?”
“老夫想赌一把。”
“就赌赫连峰顾忌身后的叛逆,不敢倾巢出动!”
这一刻,黄春辉目光如电!
“他敢拿国运赌否?!”
呯!
水杯顿在案几上。
黄春辉斩钉截铁的道:“老夫赌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