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北辽对北疆占据了心理优势,所以他们的斥候敢于肆无忌惮的在边境地带游走,甚至敢突入大唐一侧劫掠。
随着林雅大败,北疆组织了几次清剿活动,把那些北辽斥候绞杀殆尽。一时间,北疆的局面竟然大好。
秋雨住了,但官道依旧有些湿润,于是不管是疾驰的信使,还是把官道压出车辙的大车,都无法溅起一点尘土。
黄新芽在官道边摆了二十余年的摊,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须发斑白的老人。如今儿子黄德毅接过了他的摊子,但黄新芽却歇不住,也跟着打下手。
深秋时节,运送粮草的车队多。。
黄新芽看着一队大车缓缓而来,就得意的笑了,“为父多年的名头,这些车队也乐意在咱们家歇脚。大郎,快去烧水,记住了,水不收钱。不是大方,那些都是苦哈哈,舍不得买水喝,就喝生水。
为父那年看着一队车夫就是喝生水上吐下泻,死了大半。哎!医者说是喝了脏水,从那时起,谁喝水咱们家都白给,灌满水囊都行。大郎,莫要不满意,做人啊!心要宽,心宽了你才心安,心安了才觉着舒坦。”
黄德毅嗯了一声,他一直不满意父亲白送开水的举动,不说别的,柴火不要钱?还有烧水的罐子这些年坏了多少个,不要钱?
但大唐讲孝道,父母长辈的话不能违背,所以他只能忍着。看着四岁的儿子在后面玩泥巴,他心中怒火就冲了上来,却忍住了。
“老黄!”车队带队的也是个老人,叫做周富,他老远就招手,“这鬼天气,一寒一暖的,浑身不得劲,可有好酒暖身?”
黄新芽笑道:“有。大郎,快去准备酒水,再弄一碗馎饦,多放酱,少放豕肉。”
“还是你老黄知道老夫的喜好。”
周富近前,吸吸鼻子,“好香。都歇着,该喂牲口的喂牲口,其他人该喝水就喝水,老黄这里喝水不收钱。”
车夫们一阵欢呼,有人过来打水,黄德毅冷着脸给他们倒水。
“多谢了。”
“老黄家好人呐!”
“好人有好报!”
马蹄声哒哒,三骑疾驰而来。
“哎!老黄看看。”周富抬眸。
黄新芽伸手在眼前搭个凉棚,“是个年轻人,一老一小两个随从,多半是哪家的子弟出来转悠,美其名曰秋游,这等人不必管。”
三人近前下马。
“郎君的马术越发的精湛了。”
“比老贼你的好。”
“自然是。”
三人把马栓在摊子边上的石墩子上,老随从过来,“有何吃的?”
黄德毅刚想说话,却见自家老爹笑吟吟的上前,“好教贵人得知,咱们这地方偏僻,运送吃食耗费的人力可不小。
贵人请看,饼子,馎饦,还有一块羊肉。也就这天气能存放,到了夏季,老夫万万不敢卖羊肉,否则没人买,隔一日就臭了。”
“话多。”老随从拿起羊肉嗅了嗅,“还好,弄三碗馎饦,羊肉切了,饼子再弄几张,快一些。对了,可有热水?”
“有。”黄新芽指指边上烧水的小泥炉,“这边烧水也不易,客人三个,就收一钱。另外馎饦加羊肉饼子,一并收二十五钱,客人莫要嫌贵,这些吃食从家中弄到这里可不易,这一路……”
“好了好了!赶紧弄!”
黄德毅在边上都看楞了,心想怎地收钱了?还有,三碗馎饦加一小块羊肉和饼子,一起最多要十五钱罢了,二十五钱……阿耶好黑。
黄新芽走过来,低声道:“咱们做生意就和马贼似的,懂不懂?”
附近有一股马贼,百余人,打的旗号是劫富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