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同心拧着眉头,瞧见身前的不远处有一块磐石,她这才停下步伐,坐在石头上稍作歇息。她不知晓前面究竟是何种野兽,若是再向前只怕是凶多吉少,还是这里停下吧,等天亮后再下山好了。
她环顾了四周,又拾得几十粒不大不小的石子放在身侧,这才安心地合上了双眸。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养精蓄势,等有了精神明日下山定是不成问题。
可是当富察同心刚一闭上双眼,不远处的丛林里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可以猛地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晃的林木,这声似是急促地脚步声。
漆黑的夜里,虎鹿山上通常是不会有人出没的,但也不是野兽,这声音应该是人的脚步声。莫非是方才带她上山的车夫,发现她不见了,此刻正要来寻她。
富察同心捡起身侧的石块,紧紧握在手里,整个身子也几乎藏匿在磐石的一侧,只要那人一出现,她便要用手里的石块将他打晕。
转瞬间,丛林中果然冒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富察同心来不及多想,快速将手里的石块朝那人的方向弾去。
“谁?”男子非但没有被打晕,反而灵敏地避开后,发出雄浑的声音。
富察同心躲在磐石一侧,脸色更加煞白,她竟然失手了!只不过这声音怎地如此熟悉,正当她欲探头打探一番,一个矫健的身躯已来到她的跟前。
棱角分明的俊脸,还有含着无尽惊喜的双眼,渐渐舒展开来的眉毛一一在她的眼前呈现开来。
“弘历?”富察同心低声喃道。
弘历慢慢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的双眼,心里过大的喜悦让他半晌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弘历!”富察同心这一次稍稍提足了声响,身子一个前倾,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虽然她从小习武,虽然她处事不惊,虽然她聪慧睿智,但她依然是一个女子。过往在阿玛的庇佑下她从未遇到过生死未卜的情形,直到方才她对这样的困境依然是临危不惧。可是当弘历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时,她心里的恐惧、委屈都悉数爆发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在弘历的胸膛漫散开来,打湿了他的衣衫。他伸手回报着富察同心的身子,力道是越来越紧。这是他的同心,他好怕就这样失去她,此刻她的人就在自己的怀里小声抽泣,他还是感到那么的不真切,只好紧紧地抱着她。
直到富察同心地身子缩瑟了一下,弘历才渐渐松了力道。
“怎么了?”
“疼……”富察同心皱着眉头,弘历勒着她疼。
弘历这才松开了双手,刚刚欲用手扶住她的双肩,目光便于行动先一步扫到她左肩上的那抹血色。
“你受伤了?”弘历的眉宇间再次爬上担忧,下颚也瞬间绷紧。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汗巾,便伸手触到富察同心的领口。
“你要干什么?”富察同心止住了眼里的泪水,慌忙地按住了他的手。
弘历担心她的伤势,心里已是又急又乱,可依然温声地说劝道,“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查看一下伤口。”
“不行!”富察同心眼里闪过一抹坚决,哪里还有方才柔柔弱弱的样子,一把推开弘历的手,“男女授受不亲,我没事!”
“富察同心!枉你还是习武之人,你的伤势都这般严重了,怎么还这样固执。”弘历太过忧心,不禁有些恼了。
瞧着他着急的眼神,富察同心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声音里少了方才的底气,欲言又止“这并非固执,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个蠢女人,再不止血,你是想要血流过多而亡吗?”弘历急声打断了她,可还是没有强硬解开她领口的扣子。
“不用你管,我没事!”富察同心微微垂着下颚,不敢再拿正眼瞧他。
弘历轻轻叹了口气,心知这个时候她又犯倔了,心疼着她的身子,瞬间火气全无,只得温声道,“那我转过身,你自己检查一下。”
“我真的没事!”
这下弘历是真的没辙了,瞬间软下了声音,举起手里的汗巾,又温声提议道,“那你自己先处理下伤口,我去四处瞧瞧附近有没有止血的草药。”
弘历说完,刚欲起身,富察同心立马扯住了他的衣袖,“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