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午,南宫藤都在开会,又处理一些紧要业务,直到下午,交待常林一些事情,独自驱车,直奔林园会所芾。
本意恨不能插翅回宅里,抱抱他的丫头,以解思惑,转而又想,他心绪难平,见她又该怎么压抑那不能被她察觉的异样情绪。
想了想,打电话回去,林姨接的,说是在睡午觉,便没扰她。
眼下,还是得与那人商议,再说。
林园会所,豪华包间,霍靳墨早已等候。
局里事情堆成山,推了内部会议,一个电话被炸出来,什么拯救地球档子的大事,如此紧急,电话里高深莫测的半分不透。
他无奈极了。
习惯成自然,婚了反而事情更多,本就任重道远,诸事缠他,做兄弟的一旁看着,干焦着急,恨不能替他承担一二。
唉!万是替代不了。
一些事,唯他的身份地位能触到,当初上峰同意他褪下警服,无不是两全之策,如今看来,深明远虑亦未尝不可。
倒了一杯红酒,修长两指夹着透明高脚杯惬意摆荡,妖冶如血的红酒顺延杯壁潋滟摇曳,映红了男人一张白皙俊脸,唇角微微抿起,闲庭隽雅中透着那么点痞气枞。
门开,手工皮鞋落在地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逼近。
勾唇,人来了。
“宫藤,我可是大忙人。”霍靳墨眉眼未抬,酌了口酒,雅痞淡笑。
进来的男人,眉宇凝结,淡淡撇过去一眼,似乎没那闲情逸趣和他嘶闹扯浑。
伸腿,提了下腿部质地精良的布料,高大身躯沉进一旁沙发,慵懒半靠,一条胳膊搭在沙发扶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喜怒难辨。
霍靳墨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
男人沉默接过,刚刚送到唇边,忽而想起什么,又放下。
嗓音极低沉,透着几分冷郁,缓缓开口,“靳墨,帮我重新调查当年慕凝蓝父母车祸事件。”
霍靳墨猛地被酒呛到,清咳了几下,顿放酒杯,不予置否的眼神严肃凝他,“尘埃已定的事情,调查几个意思?”
南宫藤唇色冷白紧抿,“慕白当年也算是商界翘楚,又是国营军械化工厂的合资人之一,江城举足轻足的人物,莫名其妙的车祸坠海,必有蹊跷。”
“蹊跷?”霍靳墨咋呼反驳,道,“你是不是魔怔?一遇到慕凝蓝的事情,你的冷静沉着,狼叼了去?若是疑案,当年以慕家在江城的影响力以及穆振涛混迹政坛地位那样的人物,怎会不察?死的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儿媳!他比任何人都有质疑的资格!况且,那次车祸案件可是上峰特别调查组处理的,穆振涛确实已认同官方出据的的调查报告,这才是重点。”
霍靳墨有些急,有些气,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调查对立人的事件?
呛呛几句,未听进动静。
沙发上沉然而坐的男人冷肃着一张俊脸,不知自己的劝谏人家听进去没有,霍靳墨不禁唏嘘,自己比特么皇帝急操碎个心的太监啊!
不爽地,扔去一支雪茄,道,“宫藤,该查的事情半点眉目没有,你是不是应当稳稳心思,挪一挪重心?”
南宫藤沉默,半阖眼眸,睫毛浓密纤长半垂,掩盖了眸底那些琢磨不透的心思,高深莫测的样子。
微垂颈项,眉眼安静,有意无意似的摩挲着指间那支雪茄,好一会儿点燃,猛吸了一口,吞吐烟圈,烟雾缭绕,袅袅徐徐,朦胧了轮廓线条过分冷硬的五官。
片刻之后,嗓音混着浓厚的尼古丁味道传来,“重心挪不挪的,对方不动,只能守株待兔,撒下这么大的网,不得一点点收?”
霍靳墨幽凉低叹,“是啊,左右只能静待蛇出洞。”
“所以,你有大把时间帮我查查当年之事。”
南宫藤望他,神情沉暗,唇角仿佛天生上翘,一股子邪笑。
反应过来的某人,悠地竖眉横目,“卧槽!你这是挖坑等我跳呢!”
男人将燃了过半的雪茄捻灭茶几上的烟灰缸,扔过来淡淡一句话,“帮或不帮?”
霍靳墨脑仁儿疼,当年警校抽风了屁颠屁颠的喜欢他骨子里的坦荡不虚华,以及对一件事情的执着持恒劲儿。
生死线几次共进退的铁血兄弟,最后,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得!我查还不成?”
意料中的应承,男人笑了似的唇角微勾,睐去一眼,定住在他身上,“靳墨,我不会无缘无故好奇生事去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件上,事关慕家乃至盘根错节的幕后势力,切入点全凭南氏还不够,小蚂蚁亦能发挥大作用,拨云见日那天也说不定,还有一件事情,你得帮忙。”
“……”他扶额,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蹙眉,问道,“事关慕凝蓝?”
男人眉沉目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