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见慕凝蓝情绪几近崩溃,心里一阵爽快,一张老脸漾起刀锋利刃般嘲讽的笑,“少爷去陪陌灵小姐了!”
慕凝蓝心钝钝蜇痛,紧紧咬着冷白的唇瓣,一步步后退,颤抖的手紧紧抠住桌椅边角以求镇定,“不!不可能!陌灵已经死了!”
林姨再度冷笑,“即使陌灵小姐去了,每年的今天夜里,少爷也会在守着陌灵小姐的墓到天亮,你以为你是谁啊?即便你占着南宫夫人的头衔又怎么样?妄想取代陌灵小姐在少爷心中的地位,哼!痴人说梦!”
是吗?她萋萋一笑,滚热的泪水不可歇止的流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林姨面前落败的如风中残叶一样,萧风瑟瑟,凋零飘落,任土掩埋佐。
“滚!多看你一眼简直脏我的眼睛!少爷娶你太委屈了!如果陌灵小姐没死,这个家肯本就没有你任何位置,妄想生孩子?如果少爷愿意与你生孩子的话,不会一次次避孕,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林姨声色俱厉地骂道,残酷的又在她心口插上一刀,“因为,少爷绝对不会与一个敌视的慕家人生孩子的,即便与任何一个女人生都比与慕家构造血缘关系干净百倍!”
原来如此……
眼前灰暗苍茫,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即使死死捂住耳朵,林姨刀枪般的唇舌斥责还是一字一句像刀光冷剑一样清晰的刮入耳蜗。
慕凝蓝眼泪哗哗直下渤。
自父母亲去世以后,她淘气叛逆,噬玩不喜学习,组玩舞乐,甚至搭伙安洛和高年级同学打架斗殴,更不是什么名媛淑女,她即便张扬再浑,却也懂得守住道德是非底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爷爷教了她许多孔孟之道做人的道理,可是独独没有教她怎么跟人用粗俗的语言吵架,此时气得浑身发抖,也回不出半个字来,如果,站在她对面的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人,她一定一巴掌甩过去或是拿出以往强悍那股冲劲赤血动手,可是,眼前的人是个老人,尽管是一个比容嬷嬷还要可恶百倍的老刁婆,她拳头握得死紧,却怎么也挥不过去。
她能做的便是,在最后一点自尊被剥尽践踏殆尽之时,竭尽余力强势反驳:“林姨,人要脸树要皮,你骂我不要脸,你与我争吵内斗,你可有顾及自己你家少爷的脸面?若是南宫家势力雄厚堪比日月天,怎会轻易被打压直至妥协?男儿当自强!若是南宫藤有本事,大可以力挽狂澜,孤雁震翅高飞继续追逐他的警察梦!愈加可以顾自解决不用外援救得南氏!何必委屈求全?说白了,我爷爷不过是抛出一个毒肉包,牲畜愿意叼,毒死也是活该!再者,你再恨我也无济于事!南宫藤是不会放我离开的!除非陌灵复活!除非他愿意将南氏百分之三十股份白白拱手让人!利益的漩涡,谁也不比谁干净高尚多少!而你,这么怨愤为你家少爷打抱不平,林姨,恋子情节要不要上演的这么狗血!三观尽毁!”
顿了顿,她讥诮冷笑,淬毒的言语之庭,“哦对了,林姨,虽说你连余娘风韵都谈不上,想必再年轻几十岁也是不差的美坯子,倒是可以与你家少爷滚一滚!”
语落,绝酷转身。
泪水涌出眼眶,跑到二楼拿起手机给慕震涛打电话,不抱希望却没想到很快接通。
心里哽的痛,这是多久没听到爷爷的声音了。
慕震涛一如既往地一声慈爱的轻唤,“蓝蓝?”她心中所有的委屈洪水一样尽数汹涌而至。
拼命忍住不哭,软软的叫了声,“爷爷……”
可是,再怎么佯装,也还是掩饰不住这一词中的哽咽,毕竟,她一向是被慕震涛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温室里的小青苗,没有历经风吹雨打,任其发芽生长,这辈子像今天这么难过的时候,除了父母亲去世的巨大冲击,屈指可数。
所以,慕震涛并不难听出端倪来,声音透着疑惑,“蓝蓝,哭了?”
“没有。”小手死死抠着床单,快要抠出一个洞来,努力控制着情绪,“爷爷……我想你了,你好不好?为什么总是联系不到你?爷爷,你回来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不要再离开蓝蓝……爷爷……”
说到此处,已带哭腔,再也说不下去。
“蓝蓝,告诉爷爷,出什么事了?南宫家给你委屈受了?”慕震涛何其精明,一语道破。
慕凝蓝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哽咽道,“爷爷……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