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陈设简洁,一目了然。
男人目光明朗,落在画室角落高高的书架,走过去,一本书一本书仔细翻阅。
不过几本,一张照片突然掉落在地。
他附身,捡起,目光定住,瞳孔颤抖。
是照片,是他与陌灵的一张合照,翻开照片背面,如蓝儿口中所念的那些文字,丝毫不差。
回到床前,抱着熟睡中的慕凝蓝,眸中酸涩,有了湿意,原来丫头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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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后庭洋楼。
南宫藤推门,沉步走进去。
林姨坐在床前,正在照顾床上的人。
苏荷眼睛闭着,安详睡着,气色青然贵雅,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卧床多年的病人。
他走到床前,微弓身型,将苏荷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林姨,嗓音轻沉,“林姨,与我到一楼来。”
“少爷,什么事情?”林姨面色淡静,心中却莫名忐忑。
南宫藤越过林姨,径直走过,门口时,脚步顿住,“林姨,我们谈谈。”
语毕,率先下楼。
林姨细眉微拧,放下手中杯子,随之下楼。
一楼,古香古色太师椅上,南宫藤看到林姨从楼梯走下来,站起身,视线看向旁边的藤椅,“林姨,您坐。”
言语间客客气气,却给人一种寒彻透骨的压迫感。
林姨扶着藤椅把手,落座。
南宫藤随之坐下,眉宇凝滞数秒,目光微凉,却问,“林姨,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姨抓住把手的指关节一点点扣紧,薄瘦的手骨皮肤上青筋突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少爷,您想说什么?”
“都是您做的吗?”他问,嗓音压抑着什么。
林姨脸上表情冻住,“我不懂少爷您在说什么?”
“林姨!”南宫藤悠地站起身,微微阖眸,努力平息心中的火气,眯着长眸,直盯盯看着林姨,“念在您一生奉献给南宫家,亲人皆逝,南宫家也确实亏欠与你,所以,一些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警示过您,但是,您却愈加肆无忌惮,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蓝儿?”
林姨布满皱纹的老脸发白,犹在据理力争,“少爷,您误会了,我只不过和夫人之间发生一些小争执而已。”
南宫藤伸手从口袋掏出一张血检报告,走上前递给林姨,“蓝儿那次晕倒住院,医生从蓝儿血液中检测到**这种精神药物,林姨,您之前当过医科大学的药剂师,运用这种药物,这对你来说不困难吧?”
“可是少爷您不能因为我以前是药剂师,就果断认定是我所为”
林姨已然底气不足,老眼含泪,一副萋萋可怜的模样。
南宫藤干脆将另一张血液报告拿出来,“林姨,我以为,之前与您谈过,您会有所顾忌,可是您却变本加厉,您每次给蓝儿的参汤和牛奶掺了**,这是那夜蓝儿喝了您的参汤之后,半夜发梦,我去楼下给蓝儿热牛奶,您给我的那杯牛奶以及我后来给蓝儿提取的血液样本,又再次做了一次检测,果不其然,血液中依然含有**,一直以来,您照顾我与蓝儿的生活起居,自然知晓蓝儿经常梦魇,而**这种精神药物会愈加刺激人的中枢神经,用药不当或者过量,梦魇会愈来愈重,严重的话,不仅会产生幻觉,心情浮躁,长期抑郁,甚至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说,蓝儿收到那张遗像,她后来所为已是匪夷所思”
林姨手脚发凉,唇齿颤抖。
南宫藤五官凉薄,如被逼到绝境,无法再忍,干脆将林姨所为一件一件列数出来,“自蓝儿初进家门,跌落荷塘,储物间放蛇,以及那件旗袍”
“少爷,那件旗袍”
南宫藤抢断:“您是陌灵的亲姨母,她生前所留物品,想必都是您收着吧?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用巧妙的办法,让蓝儿误打误撞买到那件旗袍的?而且,有计划的反侦察能力,商场那层监控出现故障,会是巧合?有些事情,靠你一人是无法做到的,暂且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林姨,我们就论及眼前的。”
林姨唇色乌青,颤着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南宫藤冰沉的五官,却咽了回去。
南宫藤继续道,“林姨,我敬你如母,我自小父亲母亲失和,没有几天愉快日子,后来,母亲有段时日精神失常,每当我受到伤害,都是您和奶娘冲在前面替我挡着,护着,父亲常年在外,我身边只有您和奶娘,您也曾说过盼我早日成家,儿孙满堂,可是,如今我娶了妻子,蓝儿能带给我以前所享受不到的快乐和幸福,您却处处刁难蓝儿,视她如眼中钉,蓝儿到底有什么错?您这些行为我真的很费解,您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恨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