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夫里尔少尉拔出了马刀,下令道:“去四个人,一定要快。”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名俄军骑兵一跃而出,从树林中窜了出去,快马加鞭直奔千米开外的赵绪武而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那架三六式轰炸机上……
尾部自卫炮塔处的机枪手刚从机身中间处走回来——那儿有一个小电炉,刚刚他去烧了壶热水泡茶喝。
结果刚一坐下来,忽然就瞧见地面上有几个身影正从远处快速移动。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花眼了,但旋即就看清那确确实实是四名俄军骑兵。
大惊失色的机枪手也顾不上给水壶拧好盖子了,直接脱手扔了它,温热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拉栓上膛、打开保险!
“哒哒哒”的枪声陡然响起,他操纵着这挺128㎜航空机枪向下猛烈扫射!
此刻斜阳西沉、天色渐晚,曳光弹的明亮尾迹就像划破天空的箭矢。
由于是仓促射击,数十发子弹无一命中,但有一发128x96㎜全金属被甲弹击中了一匹战马。
蕴含着一万六千焦耳的巨大动能的大口径机枪弹何其恐怖,子弹恰好从战马的头盖骨斜射而入,接着自上而下穿透了整个马脖子,最后从马肚子下穿出,深深的钻进了土地里。
这匹骏美的顿河马瞬间不再骏美——它的脑袋向西瓜似的炸裂开来,瞬间瘫倒毙命。
它背上的骑兵由于惯性而向前摔落下马,惨叫声中,这个既幸运又倒霉的家伙的左胳膊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当场骨折。
虽然没有一发子弹直接命中,可大口径机枪的可怕压制力绝非虚言,尤其是从天而降、划破天空的曳光弹更加震慑敌胆。
俄军骑兵们不敢再向前进,便连忙把受伤的倒霉蛋拉上了马,然后慌慌张张的撤退回了树林中。
轰炸机尾部炮塔的射界有限,因为盘旋绕圈的缘故,现在机枪手看不见地面上的情况了。
其他机组成员也被这突然开火的情况吓到了,还以为有俄军战斗机前来偷袭。
“咋回事咋回事?!”机械师快步走了过来。
“乖乖,地上陡然飙出来几个俄人骑兵,被我开枪赶回那边的树林里去了。”机枪手指着远处说道。
“啊哈?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俄人居然来追捕他?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幸亏老子眼疾手快,不然这几个家伙肯定逮着下边那人就走。”
由于本来就是执行完任务返航,现在又在这盘旋了一会,轰炸机剩余的燃油也不充裕了,他们在这里最多再等半个小时。
他们向基地发回了电报,阐明了现在的情况。
经过谈论和辩驳,权衡的结果是不宜久等,指不定这些俄军骑兵趁夜夜晚就把下边的那位飞行员给捉走了。
基地派出了两架小型勤务机和一架轰炸机,同时要求这架位于现场的轰炸机持续掩护,等只剩下返航油量时再离开。
于是在来回俯冲扫射了几轮之后,这架油量告急的轰炸机只得调转方向返航了。
这时候,加夫里尔与其部下们才松了口气,又出了树林,开始四处寻找明军飞行员。
但这显然十分困难,夜色之下哪儿容易找到一个躲藏着的人?
俄军骑兵们打着手电筒,在方便寻找的同时也暴露了自身位置。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赵绪武来说好似半天一样漫长,沉着冷静是每一位合格飞行员的基本素养,但他从未有这么紧张过。
最近的时候,他甚至都能听到战马在打响鼻。
终于,从抚远州机场起飞的一架三六式轰炸机在飞越了北海湖切尔诺基山脉之后,抵达了这一带上空。
这年头可没有后世定位系统那样高精度的仪器,迷航是很常见的情况,不能指望飞行员准确来到目标上空。
茫茫夜色下,繁星璀璨,但赵绪武还是通过引擎声判断出了飞机的大致位置,随即看见了天空中的黑影。
他缓缓举起信号枪,然后看向了远处的几个手电筒光点。
这无疑是在赌,赌轰炸机的机组成员看到了这发信号弹,赌他们的反应速度比追兵更快。
成败在此一举!笙君,这次回去我就娶你!
回想了一下未婚妻的模样,他扣下了扳机。
“砰—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