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业连忙摆手,“客套了,下朝一起喝酒啊~”
长生还是那张冰块脸,“没空。”
崔承业嘴角一抽,还是这么高冷,但他惯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哦对对对!阿宝回京了,你们肯定都不得空。那行,改日我去谢府拜会,许久不见那小子还怪想的。”
谢灵毓没空听他瞎扯,转头往宫门走去。
崔承业赶紧追上去,“谢兄,听说你家阿宝还没入京就被一个泼皮鼓动地下轿走回家?要我说,也是最近新贵的风头太盛了,弄得这些读书人个个都想弄些清高直臣的好名声,还是得治治?歪风邪气不可助长。”
谢灵毓面无表情,“崔郡公特意留本君说话就是为了这?”
崔承业一愣,“不是。”
他这不也是替阿宝不平吗?得亏是谢灵毓和顾妙音的孩子,这要是换了别家氏族,不是当街吵起来,就是把孩子吓个半死。
不过这事的确轮不到他操心,谢灵毓可不是好惹的,尤其还动了他心尖的人。
崔承业笑着遮掩,“实不相瞒,今日我是特意在此等谢兄的,承业有一事恳请谢兄成全。”
谢灵毓依旧是目不斜视,行步如松下簌簌之风。
崔承业极其讨好跟在身后,“谢兄,我想请你做我和红绸的主婚人,还想劳烦谢府送红绸出嫁。”
谢灵毓眼眸微挑,不动声色打量崔承业,“从谢府出嫁?”
崔承业点头,“五年前,我曾答应过红绸,定会给她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如今崔家权势已经尽归我手,我有能力履行承诺了。”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权势是把双刃剑,越有权制衡也越多,虽说红绸因五年前随顾妙音出征也博了一些好名声,但在那些看中门第血脉的老派贵族眼中还是不够分量。而崔家掌管清河七郡,他又是新朝最年轻的小郡公,这样的权势若红绸毫无根基嫁他,必定会在他照拂不到的地方受委屈,崔承业不愿如此,这才想请谢灵毓出面。
新朝建立,谢、王、崔依旧是最鼎盛的氏族龙头,但谢氏因为出了个千秋帝师更是风头无两,这几年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搭上谢氏这条船,但都被谢灵毓一一拒之门外。
红绸若有谢氏撑腰,不管是崔家人,还是那些背地里惦记崔家女君之位的贵族定不敢再打歪主意。
谢灵毓没想到崔承业为了红绸竟肯如此花心思,淡淡道,“此事不必问本君。”
“您是谢家一家之主,不问您问……”崔承业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谢兄让我问阿姐?”
谢灵毓微微蹙眉,崔承业这上赶子认亲戚的本领是谁教的?
崔承业恍然大悟,两眼放光,“若是阿姐那就好说了,她肯定同意。”
谢灵毓不接话,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朝殿,不远处一群人正围簇着王筠笙,发现谢灵毓后面色恭敬,遥遥对着谢灵毓行礼。
王筠笙与众人一样,虚微一礼,微微颔首。
谢灵毓眉目深沉,对着众人回以同僚之礼。他能与辰安共称二圣,并非只是因为他能治世,盖因他圣贤之风的品行,同朝为官,这些人虽畏惧谢灵毓的手段,却也钦佩他的品性,即便他权势如此之大,也从未做过一件能让人诟病之事。
众人见礼后,便转头往朝殿走去。
崔承业一脸悻悻,“谢兄,听闻是你钦定了王筠笙代天子出迎胡王?”
谢灵毓双手撩着官袍,抬脚登梯,“有何不妥?”
崔承业凑上前,“谢兄,你这就没意思了,论关系肯定是咱们关系更近,这种出风头的事你怎么不想着我?”
谢灵毓,“事关国体,王国公比你适合。”
“……”崔承业有些不服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