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回想起那个在草原上纵马驰骋的红衣女子,心中一片唏嘘。
高远忠见元顺帝又想起往事,劝慰道:
“陛下,您已经尽力了,胡族与我大庆子民历代都是水火不容,那位也是铁了心,您没有别的选择啊。”
元顺帝感慨万分,声音颇有些沧桑道:
“朕本以为,她愿意为了朕放弃她的身份,朕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而她不仅抛弃了朕,也抛弃了朕与她的孩子。远忠啊,是朕和她的错,为何要一个孩子承受那么多呢?”
高远忠何尝不知道元顺帝的顾虑?
他们这位陛下啊,不仅勤政爱民,更是个痴情种,但却往往爱而不得。
当年的晋王妃也是,胡族的这位也是,都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可是却一个嫁给陛下最要好的朋友,一个誓与陛下此生不复相见。
他这个当奴才的也没有办法替皇上分忧,能做的就是劝慰几句。
“陛下,往事不可追,您也是为了那个孩子的安危,才忍痛将他托付给赵氏夫妇,若是您给了胡族血脉一个皇子位份,前朝必将大乱。”
元顺帝又叹了口气,他自以为他做的都是正确的决定,可若是当初带那孩子回宫,是不是他就不会意外损伤神智,更不会受人欺辱?
而如今,欺辱那孩子的人竟是琬儿与韶君的孩子,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可燕瀛说那孩子是在装疯卖傻,远忠,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
高远忠有些犹豫,沉吟了片刻道:
“燕世子与那孩子向来不和,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元顺帝却否认了高远忠的说法,道:
“燕瀛连朕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不屑于撒谎,他又不知那孩子的身份,若是只是看不惯,为何不自己去处理?他燕瀛还对付不了一个痴傻之人?”
高远忠自知猜错,讨饶道:
“陛下深谋远虑,老奴愚钝,也就只能做些体力活,想办法让陛下龙体康泰,益寿延年。”
虽说在与元顺帝对话,高远忠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过,让元顺帝甚是舒坦。
这番话也说得元顺帝心中舒畅,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远忠啊,这么说,朕缺了你还真不行,不然怎么延年益寿?”
“陛下这么说可就折煞老奴了,陛下是天子,自然与天同寿,老奴也就做点锦上添花的事情。”
元顺帝笑了笑,没有再取笑高远忠,吩咐道:
“今日也晚了,明日早朝后把燕瀛叫过来吧。”
……
叶绾如今也是每日睡到自然醒,但她的自然醒和燕瀛的自然醒可不一样,她只是不能接受每日都要凌晨三四点起床,但八九点钟她肯定就起来了。
而燕瀛呢?日上三竿才肯扒开眼皮子看看这个世界,说起来其实作息也是非常规律的。
主要也是燕瀛闲得无聊,他现在每日被困在府里当大姑娘,哪也不能去,除了睡觉还能干嘛?去跟兰海琳、叶晴唠唠嗑找不自在吗?
当然,燕瀛目前正遭受着巨大苦难,大概连床都不咋能下。
别看叶绾当时那么体贴,出了门转头就把燕瀛抛到脑后了,她正兴冲冲地准备和丘常对练。
“燕世子,你确定要用长枪吗?末将觉得若你之前没练过,还是用刀比较好吧?”
丘常自从知道了“燕瀛”与传闻不符,如今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叶绾笑着抬了抬下巴,自信洋溢的样子让丘常微微一怔。
他连忙甩了甩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丘常有些怀疑自己了,他喜欢的明明是女子啊,他儿时偷看二丫洗澡,结果被二丫暴打一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