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药丸,锋利的剪刀,细长的绳索。
若是没有,他会走到床前,给熟睡中的母亲一个安慰的吻,然后从床前塑料盒的抽屉里拿出五角钱来,出门。
虽然是夏天,可清晨依旧是冷的。
但他的心热,所以只是跑了十几分钟,便不再打颤了。
“哟!小许!挺早哟…来啦!”
这是包子铺老张每日清晨打开摊位后,几乎必会第一句说出的话。
“嗯,张叔叔,拿两个包子!”
这是一种惯例,是一种习惯。
两个最大的豆沙馅包子被老张熟练的从最下面蒸屉中取出,他眼里看向许轻舟时总有种深深的怜悯与对他勇气的感叹。
“五角钱…”
“叔叔给…”
小手递来破旧的如同被无数人踩踏过的五角钱。
偶尔时候,老张在借过钱时,会对这个看起来成熟老成的小屁孩也会开开玩笑,好奇剥掉他稚嫩伪装的外表后,看看他的内心深处究竟藏着的是何模样。
“小许,怎么方才跌倒了也不喊疼?叔叔记得你好像从未在别人面前哭过…”
可小轻舟总是会笑着对他摇摇头道:
“谢谢张叔叔…哈哈…我答应过不哭的…”
话不能聊太多,他得马不停蹄的跑回家中,将那包子拿出一个放在母亲床头。
微微喘喘气,再接着向学校方向跑去。
他是其他人家长中,别人家的孩子。
懂事的,不哭的,勇敢的,孩子……
……
终会迎来一点点时刻的春天,哪怕是微小如许轻舟这般稚嫩的少年。
那个浑身脏兮兮的,背着兔子挎包的女孩子将手中那个先捡到的瓶子递给了许轻舟时,让他有了种碰上同类的错觉。
不是错觉,二人很快熟识,因为捡瓶子经常能看见彼此。
他们闲下来休息,便会坐在公园的湖边,那里是唯一可以对他们免费开放的景色。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他转过头看着那个笑容很甜的女孩问道:
“你的爸爸妈妈呢?”
少女伸出手,指向了湖面,那里埋葬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爸爸说,世界很黑,然后就消失了…妈妈也走了,不过她说:只要我只要听话,一直把这座湖填满,她就会回来…”
少女丢出一颗石子,又回过了头看向小轻舟:“哥哥呢?”
“我……”
许轻舟看着她报以温柔的笑:
“我还好,我还有一个妈妈…”
“嗯,那真是太好了…”
人间之至悲如此说来,竟成了一种幸福,一种祝愿。
“可我妈她总是发呆…我也不太明白…”
“嗯,可能是在想谁?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也会发呆。”
“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