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金色大猿丢下手中铁棒,惶恐地跪倒在地,说道:“娘娘,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
“你闭嘴!”云蝶轻哼一声,“不长进的东西,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她视线落到储成化手中的陈煜脸上,整个人由里向外地透出寒意,“至于你们几个,虽然远来是客,但敢犯盘龙宫的禁条,不可轻饶!”
储成化原本带着微笑,但听到这位妖后语气中的雷霆之怒,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忙分辩道:“在下绝非有意冒犯,只是见江公子被众人围攻方才仗义出手,望娘娘明鉴!”
他说着手上一松,陈煜的身体就“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恰逢这时江晨也正好放下殷狩,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发生。
两人对望一眼,都觉得十分无奈——引发这场战斗的罪魁祸首们都已经躺在血泊中,受害者却仍好端端地站着,这场面让前者的说辞实在缺乏说服力。
幸好还有身在局外的灵萱仗义执言:“刚才我来的时候,的确看到陈公子伙同殷狩一帮人在围攻江公子……”
她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死板、生硬。
江晨听着听着,又想起云蝶的前两句话,便发现灵萱这种语气的源头了——她分明是在学云蝶说话的神态和腔调,可惜功力太浅,又缺乏应有的威严,只学会了那种毫无起伏的淡漠冷酷,远不够妖后的收放自如。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江晨甩开杂念,正要开口,却听见宗暗大声叫嚷道:“是姓江的窝藏刺客,俺才跟陈公子一起去找他要人!这家伙目无余子,口出狂言——”
“退下!”云蝶喝道。
宗暗颇为不忿,但也不敢违抗,悻悻地垂下头颅。
云蝶的视线投注到江晨脸上,四目交汇,云蝶缓缓道:“我对你另眼相看,并不是你在盘龙宫胡作妄为的倚仗。宗暗说你窝藏刺客,这你怎么解释?”
江晨摇了摇头,道:“我有一个坏消息,必须禀明前辈——钟璃要来了。”
这无疑是个极坏的消息,纵使云蝶这样胸有城府的上位者,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钟璃?”
“三公子每日在地牢九层祭祀妖圣,今天是第七天,钟璃大概已经有半只脚踏了过来。”江晨语气沉重地道,“素儿已经赶往地牢去阻止他,但她独自一人,如果三公子有所预谋的话,我担心她出事!”
云蝶的眼神几番变幻,眉宇间笼上了一层浓厚的阴霾,面色阴沉如水,朝向宗暗喝问道:“阿暗,你这段日子跟老三走得近,可知他所说是否属实?”
宗暗抓耳挠腮,很想说这姓江的说话半句也信不得,但它毕竟分得清轻重缓急,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也不敢任性胡诌,支支吾吾地道:“三公子这个……最近没什么异动,俺也没太注意……俺虽然跟陈公子交好,但跟三公子关系只是一般……”
云蝶盯着江晨,问:“这消息你从何得来?”
江晨道:“是一位姑娘告诉晚辈——”
“一位姑娘?”云蝶的眉头愈发蹙紧,脸上的阴霾也更重了几分,“就是被你藏起来的那名刺客?”
江晨沉声道:“前辈,这消息的来源不是重点!关键就在于,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我们也该亲自去查探清楚。毕竟对于钟璃这个人,您应该比晚辈更清楚他的威胁!”
云蝶寒着脸,森然道:“你这小辈,在我盘龙宫中也不知收敛,就为了一个贱婢,连本宫的家事你也敢插手……也罢!本宫就亲自走一遭,若你敢蒙我,新账旧账咱们一并再算!”
江晨道:“假若有半句虚言,在下任凭前辈发落!”
他心中却想,如果只是虚惊一场,云素平安无事,本少侠岂不是背了所有黑锅?那时候当然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您老人家就不必挂念晚辈了……
云蝶阴沉着脸,漫步走下台阶,视线在江晨脚下的殷狩尸体上停留一眼,道:“殷狩是钟璃的使者,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不能死在这里。温将军,劳烦你吊着他一口气吧!”
“是!”她身后一个身穿铜甲、伟岸异常的男子恭声领命,大步行上前来查看殷狩的伤势。
江晨心中冷笑,这殷狩已被他用利剑绞碎心脏,胸前都捅穿了那么大一个窟窿,死得不能再死了,我看你怎么吊他一口气!
那身长九尺的魁梧男子在殷狩尸体前蹲下,伸手抚上血肉狰狞的伤口,面容露出些许凝重之色,喃喃道:“好霸道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