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霍允肆跟李解忧刚用完膳,就听到外头的小厮来报。
“护城河外头飘了具女尸,官府的人打捞上来,说是昨天离府的怜儿,王爷您看,这怎么办啊?”
霍允肆禀着眉头,净了净手“县衙的人是怎么说的?”
“回王爷的话,衙门里仵作验了尸说是失足落水给溺死的。”
原本在水里游动的手顿了顿,霍允肆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么快,都是命。”
李解忧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不喜欢怜儿,可却也从未想过让她死,还是以这种方式死,眼神里流露着说不出的情愫,既是悲又是怜,随后转头对着小厮道:“找几个人去把她抬回来吧,毕竟也曾是王府的人。”
“等等——”
正要退下,又被叫住了,只听李解忧道:“让丫鬟们找几身干净的衣服,回来后给她换上。”
小厮抬头瞧了瞧李解忧,心里充满了疑惑,按理说怜儿生前是王爷的通房丫鬟,王妃该恨她入骨才是,可没想到死后竟是王妃来安排她的后事,也难得王妃能够不计前嫌,小厮一边退下,一边念叨:“王妃心善。”
等小厮走出了门,李解忧才别过脸来,看着霍允肆缓缓的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霍允肆平静的有些意外,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猫一只狗。
“这是她的命,本王挽留过,可她不珍惜,就算霍允信现在不动手,迟早有本王现在不赶她,早晚有一天也得赶她。”霍允肆敛了敛眉眼,继续道:“她死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棋子,却妄想置身事外,这在霍允信的眼里是大忌,能挨到现在才除掉她,想必也是忍到了极限,说到底还是她不自量力。”
“你们是亲兄弟,难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李解忧眼底泛着光,手指紧扣着椅座上的扶手。
“亲兄弟?哼——”霍允肆发出一声不屑,冷笑着“父皇的儿子多了去了,可皇位只有一个,宫里长大的皇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手足之情。”
李解忧直直的看着她,喉咙口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纵是有千言万语,也无法道出。
“你是我的妻,我不想让你染指那些过往,只希望留给你最好一切。”霍允肆极为深情的说,手指在她的鬓角摩挲。
“允肆,难道就不能不去争吗?”李解忧顺势抓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手指“皇帝没有那么好当,那不是一个人的天下,那是万民的天下,我只想要一个夫君,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君,其余的我都不求。”
霍允肆紧锁眉头,目光深邃,慢慢的将抽离手指,用一种无可奈何地眼神看向李解忧“来不及了,我争了二十多年,为了那个皇位,我舍弃了一切,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我没办法放下了。”
“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不行!”
眼底的泪瞬间涌了上来,霍允肆望着李解忧的泪,还是妥协了,伸手将人揽入怀里“别哭了,是本王不好,让你伤心了。”
“我只想做个平凡的妻子,有一个平凡的夫君,你的那些大业包袱,我都不懂,可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没有你。”
霍允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哭诉怎能让她不被动容,怀抱又紧了几分,带着一丝哽咽道:“我答应你,你不会失去我的。”
贤德居。
傅青这几日都起的很早,而且每日都要给膳房另递一份清单。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傅青正在书房写这些么,就听见傅黎轩的声音从大老远传了过来。
“你还嫌我吵,我倒要问问你,如今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傅黎轩两手背后,剑眉竖起,一副要教训人的摸样。
傅青瞥了一眼外头,没有多说,而是伸手一把将傅黎轩拽进了书房。
不进书房还好,一进去,傅黎轩就瞧见书桌旁多了个软榻,青花鸳鸯的被子叠得四四方方。
“你,你这是把这儿当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