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门关。
心,好像也随之被一把高高悬梁的闸刀咔嚓一声斩断,斩断的仿佛是他所有底线。
一双漆灼邃目久久安静,起身来到窗口沉然站立,握着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靳墨,给我死进来。”
走廊,闲散溜达的霍靳墨收起手机,笑嘻嘻的推门进来,踱步走到窗前,与南宫藤并肩而立,一贯的雅痞姿态,“你该有多衰?折腾一夜剩半条命还没哄好?丫头是红着眼睛跑出去的……”
一道厉风呼啸而过,拳头迅疾砸过来犹如突然降至的暴风骤雨嗄。
霍靳墨全无准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挺拔俊挺的身体撞到墙壁上,咯吱一声仿佛骨骼折断,弓身痛的闷哼一声,拧眉咬牙,出手这么重个死南瓜!
呵出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一臂撑着窗台站起来,霍靳墨一双狰狞赤目不可置信的瞪着南宫藤,“南瓜!你他妈抽什么风?”
南宫藤五官阴沉的骇人,声音寒彻如冰却透着一种沧海桑田的无力感,“靳墨,我们相识几年了?”
霍靳墨长指拭去唇角淌下的一缕血,冷静数秒,上前一臂横在南宫藤脖喉处,是真的气极了,咬牙切齿道,“你我快十年情义光景,这次我不还手,给个解释。”
“欺瞒。”两字回击。
脸上所有复杂的表情冰冻,钳制的一双手垂落。
南宫藤轻地一声嗤笑,“靳墨,你一早就识得蓝儿就是当年的小丫头却一直对我三缄其口,插诨设障的恶劣事情你做的倒是隐秘!”
高括身型一下子颓在墙壁靠立,仰头摁了摁眉心,闭眸叹气,“南瓜,这一拳,我无话可说,的确是我隐瞒在先。”
南宫藤上前一步将他身体一把捞正,按住他胳膊,用劲运力一拧,骨骼嘎嘣一声脆响,霍靳墨眉毛一抖,脱臼的部位一瞬间还原。
霍靳墨活动了下胳膊,额头泛紫冒汗,却扯笑望他,“气消了?”
男人睐他一眼,扔过去一支烟,自己又掏出一支点燃,猛吸了一口,呛的心肺疼,“那次你给我看的资料不全,又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细想是我糊涂不察,气撒在你身上是气急,等你打回来,心里烦闷噬心。”
“都这幅弱样了,你这身体受得住我一拳?”霍靳墨唉了声,喥烟,“久到忘却的一颗小嫩芽,如今长成倾城之姿,家世身份罂粟花一样,远不得近不得的,警局那次见她,我与你一样,将她与当年那个小丫头之间不作任何联系,后来,越多靠近慕氏才有疑问,那次你让我查慕白夫妇车祸案子,‘精灵’黑进数据库窥得的关于慕家人物详细资料岂止一点?资料清清楚楚摆在我眼前时,我彷徨犹豫过要不要与你说,这他妈是什么狗血缘分?你我是做什么的?你一点点迷茫,沉溺这段感情不可自拔,我若再给这段感情施肥灌溉,怕是你再也回不了头。我说过,你娶她那刻,一切安好结束,迎来的便是不可攻破的一场死局,她是你的软肋,即便别人利用不得,即便你万千恩宠于她,最后,戳你心窝子的那一刀恐怕是她啊……即便我中间作了阻拦,可此次事件我倒是看个透彻,你为她什么都不顾情愿豁出命,这段缘分存不存在对你意义大吗?”
“不,意义很大。”他说,目光落在窗外晴朗的天空,嘴角微扬,“你曾说,慕白夫妇车祸她奇迹生还,靳墨,当年救她生还的是我,就是我协警初次任务那次。”
“……”霍靳墨被雷的外焦内嫩,“所以,当年她到我们学校找你是……”
“不过是为了道一声谢谢。”
“所以,陌灵寻你那夜,你……”霍靳墨觉得自己像卡壳的一把锈枪,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说话了。
“被一个二货锁在解剖实验大楼。”他挑眉,却朝霍靳墨淡淡一笑。
“卧槽!不是吧?”霍靳墨大惊,脑回路慢了半拍,终于恍然,他口中的‘二货’是说自己,“所以,那夜……你与那小丫头在一起?”
男人唇角的弧度愈加大,“拜你所赐,早早尝了一把青嫩嫩的味道。”
“我靠!你真够变态的!”霍靳墨只觉得浑身上下被雷劈的彻底糊焦烂透,只剩一层干瘪的黑皮了。
“所以,早早欠下的债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说到此处,他眸底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在送她到医院之前,她明明是想起一切的样子,可醒来居然再次失忆……”
霍靳墨蹙眉,“所以你是那时才记起她的?”
他摇头,“嗯。”
…………
之后几天,慕凝蓝很乖的配合治疗,之前嗷嗷叫不愿吃的苦药都不用护士特意催促按时服药,安洛不时地来看望,配合她,小姐妹之间的话题一直在高中时期转悠,嘻嘻哈哈气氛好的不得了。
无忧无虑,畅快恣意。
那人来过几次被慕凝蓝权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