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迎风而上,继续火上浇油:“少爷,苏梅是老夫人此生最忌讳最愤恨的女人,而您却娶了她,成为南宫家主母,她的儿媳妇,而灵儿的母亲你的奶娘,以及我的丈夫,全拜那场车祸所赐,之后灵儿又死于国外,苏梅是一个灾星,对南宫家来说就是一个扫把星,而她的女儿,被您当作心尖宠,您说这讽刺不?”
南宫藤脑袋一团麻,自动忽略林姨对苏梅的谩骂,良久沉默之后,心中新添疑惑,“那么初时,您不知道蓝慕凝蓝是苏梅的女儿?”
若是林姨最初知道他娶的是苏梅的女儿的话,是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拦,所以,林姨应该是慕凝蓝嫁入南宫家之后才知道的镑。
毕竟,他与她结婚,本就是一场交易,没有大宴宾客,没有豪华婚宴,没有亲人祝福,律师全权包办所有程序,他连结婚证都未曾看过一眼,执笔签字,便与她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夫妻。
果不其然。
林姨苦瑟一笑,“您应该察觉,慕凝蓝与苏梅,长得极为相像,初见慕凝蓝时,我甚为惊骇,她们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时我三分疑惑,便托人调查”
“托人?”南宫藤敏锐,抓住重点,“谁?”
林姨眸光闪烁,心头掠过一丝慌乱,“慕家在江城也算名门贵胄,找人查证并不费力”
南宫藤皱眉,知道再问,以林姨性子定会保持缄口,至于后面是谁在操控,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栩。
“父亲知道吗?”他问。
脑中突然闪过南宫榈初次见慕凝蓝时怪异和不自然的表情。
林姨摇头,“这个,我的确不知。”顿了下,突然道,“但是,少爷您不能和她生孩”
林姨说了什么,他恍若未闻,突然想到什么,霍地起身,不听林姨说完,便跑出洋楼。
南宫榈房门急乱被叩响的时候,他还未休息,正拿着几页资料看的出神。
开门,却见南宫藤冷峻玉立门外,一双眸子像一柄开刃的剑一样望着南宫榈,前所未有的寒彻冰骨。
南宫榈愕然,“宫藤?”
要知道这些年,儿子主动找他的次数鲜之又少,又是午夜时分,大抵是真的有事。
南宫藤双腿生风,南宫榈面前一阵风拂过,他已径直进屋,随后门关。
“有事?”
南宫榈走到窗前,和南宫藤并肩站立。
两道身影挺拔秀立,身量略差并不大,极为相似。
南宫藤身型较之更为笔挺拔立一些,两人身上的气质大相径庭,一戾一雅,一冷一温。
南宫藤视线落在窗外,心中簇着小火苗,拼命压抑,开门见山,问道,“父亲,苏梅是蓝儿母亲,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南宫榈震骇。
一只手臂撑住窗台才得以安定微颤的身体。
沉默良久,他一声叹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揉了揉额角,眉宇间凹陷的纹路愈加深刻,愈加显得沧桑,“除夕那天,我归家,是我第一次见到蓝蓝,看清她容貌那一刻,我大为震惊,她们眉眼太像,我当天便让小哲调取慕白妻子的所有资料,才知”
南宫藤三分恍然,七分疑惑,却冷然一笑,“您与慕震涛往年同在政界,几分交情,怎会不知道苏梅就是慕白妻子?你让我娶苏梅女儿,你又在打什么算盘?还是您一直以来对苏梅念念不忘,连她的女儿也愿将之庇于树荫下照顾几分?”
南宫藤的疾言厉色,让南宫榈倍感愧疚,被戳到痛处,急忙解释,“宫藤,你误会了”
“误会?”他讥讽一笑,唇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萧瑟寂寥,敛不住怒火,经年累积的怨愤一瞬间爆发,“难道当年不是你有外遇?难道和你在外厮混的不是苏梅这个女人?难道母亲一生孤苦不是受您所害?”
这是自他懂事起,最想质问南宫榈的话,每次南宫榈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归家,小男孩愤懑的心理终被长期渴望的父爱一点点覆盖,那时,他每每对自己说,只要父亲在家,母亲就高兴,不能惹父亲
“是。”南宫榈却坦然承认。
南宫藤皱眉自嘲,仿佛听见冰冻之心破裂的声响,冷厉转身,抬腿就要离开。
“宫藤,你恨我可以!可是苏梅和蓝蓝是无辜的!”
南宫榈突然冲着南宫藤那道冷峻高括的身影喊道,嗓音透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严厉,音量不禁拔高了几分。
走到门口的沉冽脚步,因南宫榈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戛然而止。
“难道是我母亲的错?”
南宫藤转身,压抑着怒气,攥着拳头,冷目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