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道通上樊楼内,郭配内心有些忐忑。清晨六点,他到前院应卯轮值,刚让人打开府门,就看到曹也的轿子停在门前。
“曹长史这么早啊,晚生自愧不如。”他远远的打了招呼,曹也端着一碗馄饨朝他走来。
“要论勤快,那还得是贤弟,我只是今日有些早务要处理。州府的门也没有开,可否借贤弟这里坐一会儿,我这个形象让人看见紧得笑话。”曹也举了举手中的粗陶碗,又挺了挺身上的官服。
“曹长史请便,院子里有张小几。”郭配一边说一边差门口侍弄沉冤鼓的衙役再去买一碗馄饨和几样小菜。自己则引着曹也到那石案小几上坐下。
“扯点闲话,长安的形势要变化了,你家兄长给你说了么,夏侯刺史要回去中书省了。”曹也捏着筷子,小声的说道。
“哦,这几日没去见郭刺史,也没听他说起过。但夏侯刺史回洛阳的事,不是早就有消息传出来了么!”郭配不解的问。
“贤弟你还真是能沉住气啊,洛阳家里没给你带消息么,这两天驿道上都是从洛阳来的信使,说的就是这个事,圣上把夏侯刺史回去的日子给定了,就在月底。”曹也做出一副唠闲话的小市民形态。
“要是这样的话,那形势确实要有变化,不知道谁会来接替夏侯刺史!”郭配露着一口白牙笑了笑,模样憨憨的。
“那还用说么,若不是郭淮刺史赢面最大,我跟你唠这些闲话干嘛!”曹也低头喝了一口汤,故意对着郭配翻了翻白眼。
“曹长史此话当真……”郭配显出惊疑。
“这次用说么,就是轮也该轮到他了!但是也不防会有人从中作祟……”
“长史说的是何人?”
“你想想,哪个家族在长安势力最大……”
“夏侯……别驾……?”
“呵呵,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呵!”看到那衙役端着托盘走进来,曹也赶紧打着哈哈吸溜起馄饨。
“曹长史说得有道理,夏侯家在长安产业这么大又深耕这么多年,怎么甘心拱手为他人做了嫁衣。”郭配看着眼前的吃食,顿时没了兴趣。
“我就说贤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曹也笑嘻嘻的夹起一块薄饼。
“不行!那我得去给堂哥说一声……”郭配当即就要站起身。
“别别别……年轻人别这么冲动,你去说了又如何,郭淮刺史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看最近长安出了这么多事,夏侯家的人都沉着气一概不管,就是为了不跟人起冲突,免得坏了大事!”
“长史说得极有道理,可他们沉着气是因为有底下的人在帮他们做事,我堂哥那人……”
“嘘!”曹也把食指比在嘴唇前打断了郭配的话。“郭淮刺史不是也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