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檀你下来,有点事要跟你说。”
同时手机一震,收到龚鸣锐消息。
[姐姐,你完了。]
什么时候加的他?
舒檀略一皱眉,直接把他删了。
龚城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朱芸焦躁地来回踱步,龚鸣锐正洋洋得意,再给舒檀发消息,冷不丁看到个红色感叹号,蓦然愣住,而后勃然大怒,恶狠狠转头。
舒檀走下楼,看都没看他,朱芸抬起头,与舒檀四目相对,女孩子神色冷淡,黑色的眼珠子沉静如水,看不出内心想法。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朱芸五味杂陈:“檀檀,听说你最近……”她小心地打量女儿脸色,“……交了新朋友?”
舒檀踩着最后一级台阶,站在朱芸面前,比她高小半个头,略垂眼,俯视母亲:“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这是什么态度?我在照顾她情绪,她却完全不给我面子。
朱芸脸色难看,她知道女儿一向乖戾,想到舒檀能把她父亲按在地上揍,前不久还打过弟弟,一时又不敢直说,生怕惹怒了她,也挨一顿捶。
气氛一时僵住,龚鸣锐霍然起身,想把舒檀搞男人的事嚷嚷出来,对上这位继姐淡淡扫来的目光,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一个音节。
沉默了片刻,舒檀平静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上楼了。”
她转身,在母亲和龚鸣锐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踩着楼梯,消失在阁楼入口。
她离开后,空气才能流动一般,龚鸣锐大喘了口气:“……我亲眼看到的,她天天和一个男生一起上下学,那个男生家在凤岐路上,她经常去那边的公交车站等他,她居然还不肯承认……”
龚城一愣,从报纸间抬起眼:“你确定是凤岐路?”
龚鸣锐点头:“我看得清清楚楚。”
龚城无意识地攥紧报纸,凤岐路上几家人生意都做得蛮大的,家里有儿子的不多,难道舒檀竟然搭上了秦家?很有可能,秦家儿子就在一中。
“多交几个朋友,也不是坏事。”龚城一改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还劝了朱芸几句。
不知道他心里所想,龚鸣锐眼底一片阴沉。
果然跟他妈说的一样,他爸就是个糊涂虫,被这对母女迷了心,真要把拖油瓶当自家亲生的养。
家里的财产,难道就要被外人瓜分?
看着空荡荡的楼梯,朱芸蹙眉,心底发愁,女儿到了青春期难以沟通,幸好丈夫不在意,不肯说是不是真的早恋了?和她亲生父亲不负责任有没有关系?
楼下众人心思各异,舒檀一概不管,一心一意写卷子,攥笔的指尖发白,唇畔紧抿。密密麻麻的题目仿佛一滴滴水珠,汇聚成汪洋大海,将她淹没,令她无法呼吸。
然而她宁可溺死在题海里,也不想上岸呼吸。
约摸十点半,朱芸上了楼,端着牛奶,坐在床边叹气。
舒檀面不改色继续做卷子,对完答案看了眼时间:“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