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不可久留,那樊侍郎也断不可信。我们即刻就启程。”
他闭上眼睛,感应体内的伤势。
在地牢里,他被水滴中的余波力量伤到。这是一种特殊的劲力,或者说是元气,直接透过肌肤伤到了脏腑。
所以,此时他的体内像是被无数细针扎过一样,千疮百孔。
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脏腑、筋骨都在疼痛。
然而他并未露出丝毫痛苦。
裴十三看着这一幕,心里对这位曹右甲的心性又高看了两分。
“阿郎,喝药吗?”
卢媞担心地问道。
曹尘摆了摆手,静心调息,全身的气血在这一刻缓缓流淌,激荡起风浪,而后鼓动如雷鸣,冲刷经脉、脏腑。
裴十三抓住了卢媞的手腕,微微摇头:“药倒掉,我们等他。”
她听懂了曹尘的意思,这樊府不可信,那樊侍郎请来的医师万一有什么猫腻,那他们三人就很可能着了道儿。
卢媞冰雪聪明,也一下子醒悟过来,连忙端药往耳房的夜壶走。
曹尘已经无心关注这一切了。、
随着他自创的气血淬体术运转起来,淤塞的经脉霎时间被冲荡得舒畅,筋骨如被巧手按捏,脏腑缓缓震颤。
在那肌肤、关节处,仿佛有虫子般的东西在体内耸动、游走。
凝神细听,隐约有江河流淌的声音在他全身震响。每当气血冲击在五脏六腑处,就发出晨钟暮鼓一样的轰鸣。
“练脏!”
裴十三捂住嘴,抑制住惊呼。
她不像卢媞对武道一窍不通,相反,她早已走过武徒阶段的体魄淬炼,因此更明白曹尘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武徒九品,前面六品是练桩、练式、练皮、练力、练筋和练骨,而到了七品八品,就开始练膜和练脏了。
此膜不是胸腔脂膜,而是筋骨连接之膜。
前世的曹尘在《易筋经》中曾看过两段话。
一段是:“是故炼筋,必须炼膜,炼膜必须炼气。炼筋易而炼膜难,炼膜难而炼气更难也。”
“此膜人不可为脂膜之膜,乃筋膜之膜也。脂膜,腔中物也。筋膜,骨外物也。筋则联络肢骸,膜则包贴骸骨。”
“筋与膜较,膜软于筋;肉与膜较,膜劲于肉。膜居肉之内,骨之外。”
这是对练膜最为透彻的解释。
而另一段是:“夫人之一身,内而五脏六腑,外而四肢百骸;内而精气与神,外而筋骨与肉,共成其一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