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两个冷面保镖粗暴地搡进了监牢。刚踏入,一股腐臭与潮湿交织的气息便扑鼻而来,令我几欲作呕。昏黄的光线艰难地从头顶极高处那围满粗栏杆的洞口挤进来,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几块微弱的光影,墙皮早已脱落大半,露出内里湿漉漉的石块,仿佛在无声地哭泣着岁月的沧桑与悲戚。角落里,孤零零地立着一张锈迹斑斑的架子床,床板看上去残破不堪,似乎轻轻一踩便会断裂。
随着保镖的离去,一道又一道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响,每一道门落锁的声音都像是死神的脚步,一步步将我与外界隔绝。当最后一道铁门哐当落下,世界瞬间被死一般的寂静吞噬。我呆立在原地,心中被无尽的惶恐填满。我害怕极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涂墨白的身影,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样了。馆主到底会不会信守承诺?万一他只是敷衍我,那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墨白了?而我刚刚对馆主的反驳,是不是太过冲动了?可他的行为明明是违背伦理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发声?但如今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自身难保,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去阻止他呢?各种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交织、碰撞,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无助与迷茫之中。
我被困在这黑暗的空间,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但当手指触碰到口袋里未被没收的手机时,一丝希望的火苗在绝望中艰难燃起。我急忙掏出手机,然而,那屏幕左上角一个醒目的“无信号”标识,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希望。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紧握着手机开始思索对策。首先点开手机的离线地图功能,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微弱的光线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我眯着眼,凭借着之前进入地下室那模糊的路线记忆,仔细在地图上查找着。我看到了附近一些标志性的建筑轮廓,心中默默推算着自己可能所处的方位。这似乎是在一片偏僻的区域,离城市的中心地带很远,而这个监牢大概率是位于地下室的深处,周围或许被厚实的墙壁和各种复杂的建筑结构所包围。
接着,我想到了手机的蓝牙功能。怀着一丝忐忑,我开启了蓝牙搜索。手指轻触屏幕的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看着它一点点搜索着周围的设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搜索结果出来了,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蓝牙设备被发现。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但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随后,我把目光投向了那简陋的架子床。我走上前去,用力拉扯着架子床的边缘,试图拆下一根金属条。那金属条在潮湿的环境中已经锈迹斑斑,我的手被划破了好几处,但我顾不上疼痛。好不容易拆下一根,我用身上的衣物布条将手机紧紧绑在金属条的一端。我双手高高举起这个简易的“信号增强器”,缓缓地在监牢里移动着。我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高举而酸痛不已,但我咬牙坚持着,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始终没有变化的信号格,心中不断祈祷着能出现哪怕一丝微弱的信号波动。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开启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强烈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我开始仔细检查墙壁、地面和天花板。我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墙壁,那潮湿的墙面让我的手感到一阵寒意。我仔细查看每一块砖石之间的缝隙,看是否有松动的迹象。地面上满是灰尘和一些不知名的污渍,我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拂去灰尘,探寻着是否有隐藏的通风口或者暗门。天花板很高,我只能借助手机手电筒的光线尽力仰头查看,脖子酸痛得厉害,但我依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生机的角落。每一次的寻找无果都让我感到无比沮丧,但一想到涂墨白,想到外面可能还在遭受威胁的世界,我心中那团希望的火焰就又重新燃烧起来,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一定要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紧握着绑着手机的金属条,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利用它们发出求救信号。我先试着用金属条有节奏地敲击墙壁,按照国际通用的摩斯密码,将“SOS”的信号传递出去。每敲击三下短音代表“S”,三下长音代表“O”,我全神贯注地重复着这个节奏,手臂酸痛也不敢停歇,心中默默祈祷着附近能有人听到这微弱的声响。
接着,我想到利用金属条和手机的反光特性。我调整着手机与金属条的角度,让手机的手电筒光尽可能地反射到监牢顶部的通风口处。我不断变换着位置,试图让光线形成有规律的闪烁,也许在地面上的某个角落,有人会注意到这异常的光线闪烁并察觉出是求救信号。
我还利用金属条将手机高高挑起,伸向监牢顶部那围有粗栏杆的洞口。尽管我知道信号难以穿透这层层阻碍,但我还是尝试着拨打紧急救援电话,同时大声对着手机呼喊,期望声音能够通过洞口传播得更远一些,说不定在某个信号能够短暂穿透的瞬间,求救信息就能被外界接收到。
就在我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突然闪现出一丝微弱的信号波动。我的心猛地一紧,眼睛紧紧盯着那若有若无的信号格,不敢有丝毫懈怠。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必须想办法加强它。
我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有一些破旧的电线。我急忙跑过去,捡起那些电线,将它们缠绕在金属条上,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强手机的信号接收能力。我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每缠绕一圈都充满了期待。
然后,我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手机和金属条包裹在其中,只露出手机的顶部。我听说这样可以减少信号的散失,就像一个简易的信号屏蔽罩反过来使用一样。我紧紧抱着这个包裹,尽可能地靠近监牢顶部有微弱信号的地方,身体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生怕任何一个小动作会影响到那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信号。
我不断地在手机上重复拨打求救电话,每一次拨打都充满了希望与忐忑。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微弱但却无比清晰的声音:“这里是救援中心,请问你在哪里?”那一刻,我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着向他们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和所在位置。我知道,我终于有希望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去阻止馆主那疯狂的计划,与涂墨白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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