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家也说不清……”说着话,她把黄纸递到阮大手里。
阮大接过来一看,也是一惊:“炭儿,这东西哪里来的?”
“回来时,就钉在咱家院门上……”
“这……该不是什么人,瞎闹着玩的吧。”阮大将黄纸举到眼前又看了看,说道。
“阮伯,这么说,你信么?”
“这……”阮大没话了。
“二爷,你尽管放心就是,村子里没人拦着不让你回去。”芸娘有点着急,“你堂兄他……”
说到这里,芸娘忽然伸手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我堂兄?……他怎么啦?”
“没,没什么。”芸娘松开手,微微喘了一口气,“你堂兄他是个好人,绝不会跟你争的……”
“跟我争?!”
“嗯,”芸娘点点头,“若是没有你,岛主家的家产最后都应该归你堂兄……”
“是么?”
“除了你爹爹,你还有一个已过世的叔父,这位堂兄就是你叔父家的孩子。”芸娘说,“不过,你叔父从小就过继给了人家,连姓也改了……”
“哦……”
“你堂兄以前也在衙门里做事,后来回到了村子里。”芸娘继续说,“他是个好人,从没打算跟你争夺李家的财产……”
“你怎么知道?”
“这……”芸娘脸一红,“奴家和他是邻居,自小一块长大……”
“哦……”李炭点点头,心里仍有不少疑问,可看看芸娘的脸色,还是将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二爷,”芸娘扭头看看屋外,树影已移到了门槛下的石阶上。“你要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咱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岛主和太夫人,这会子肯定等的急了。”
李炭长出一口气,仍是踌躇不决。
此刻,这七煞村,他是真的不想去了。
光听听这名字,就透着几分杀气。
再想想几天前外公的死,自己入狱,那天奇怪的青衣人,还有今日门上的信札,处处疑云,叫他心神难宁。
钱再多,也不如命要紧。
“二爷,”芸娘说,“老员外的死是个意外,与你无关。这信札,八成是什么人在瞎作弄,当不得真。”
想起外公,李炭又一阵伤心。
“炭儿,”阮大说,“要不你就去一趟,权当认祖归宗,完事了再回来。”
“二爷,你就跟奴家回去吧。”芸娘说,“你大哥,岛主他病得很厉害,大夫说可能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啊!”李炭吓了一跳,“我大哥,他……”
“是,”芸娘点头,“就是因为这,大家才急等着你回去呢。”
“炭儿,去吧。”阮大说,“毕竟都是一家人,总归要见上一面。别的事,以后再说也成。”
李炭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石榴树上那几只飞起又落下的小麻雀,沉吟不决。
光影暗下来,他的半张脸瞬间朦胧。
“好吧,我跟你回去。”
半晌,李炭转过身,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