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拿着,就拿着!”唐静把手绢拍在了陈德华的手心。此时,沙漏的眼中已泛起了一片寒霜。
晚饭后,众人围坐一桌,在唐义的力荐下,陈德华正式入伙,陈德华明白,自己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脸,要么入伙,要么被灭口,不入也得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峰放下酒杯,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拍在了桌子上,扭头看向了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唐义:
“大侄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这口气,二叔一定帮你出!”
唐义咬了咬牙,先看了看唐峰,又看向了唐静:“二叔,姐,我想做了罗磕巴。”
唐静没有说话,捻起筷子,“啪”的一下打在了阿水的脖子上,轻声喝道:“吃饭不许吧唧嘴。”
阿水揉了揉脖子,摸了摸嘴边的油,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姐!我跟你说话呢?”唐义又喊了一声。
“我听见了。”唐静放下碗筷,扭头看向了沙漏。
沙漏抽着“饭后烟”,眯着眼冷笑道:“罗磕巴黑吃黑,昧下了咱们买枪的钱,还把义哥卖给了公安,该杀!”
唐静沉吟了一阵,突然看向了陈德华:“你也说说。”
“我。。。。。。”陈德华吓了一跳。
“你也说说,咱现在是一个炉里插香的弟兄,什么事都要一起商量。”
“我。。。。。。我没意见,我听你的。”陈德华笑了笑。
“好!既然一致通过,咱们接下来便议一议行动的方案!”
“小姨,我还没说呢。”阿水举手站了起来。
“小孩子少说话,多吃饭。”唐静轻轻掐了一下阿水的屁股,阿水一声大叫,闪到了桌子对面。
五分钟后,餐桌上铺了一张硕大的手绘地图,众人掏出手枪,压好了四角,唐静指着地图正中的标注,缓缓说道:
“这个位置,就是罗磕巴开在高速路边的饭店,饭店左侧是加油站,加油站常年活动着两个人,都是罗磕巴的手下。饭店右侧是一间修车铺,一个技工,一个小工,也都是罗磕巴的手下。饭店前后各开一扇门,饭店内两个服务员是罗磕巴的亲戚,站银台的是罗磕巴的老婆雁儿姐,在厨房炒菜的是罗磕巴。饭店后门外是一片麦子地。咱们手里的家伙拢在一起,有三把手枪,两把喷子,我、二叔、沙漏持手枪,阿义和陈德华一人一把喷子。明天晚上12点,除了沙漏和阿水,其余人统一在麦子地埋伏等待。加油站、饭店、修车铺一字排列,分别间隔约400米。凌晨1点,阿水和沙漏把车开到加油站,以加油为幌子,引人出来,沙漏开枪做掉他们。阿义和陈德华一组,冲进修车铺,这个时间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你们俩一个踹门,一个破窗,冲进去二对二,没问题吧?”
“没问题!”陈德华没等说话,唐义抢先拍了拍胸膛。
“我和阿叔一组,一人一把手枪,饭店服务员和大刘晚上都不在,只有罗磕巴和她老婆,速战速决,能用枪的不用刀,阿水和沙漏办完了加油站的事,在麦子地旁的小路上接应,车不要开灯,更不能熄火。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姨,我也想要一把枪。”阿水伸手去抢唐静手里的手枪,唐静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按在桌子上。
“小屁孩玩儿什么枪,好好开你的车!”
“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儿了!”阿水抱着耳朵乱扭,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晚上11点,这伙人各带一小丑面具,挤在了一辆面包车上,车内静得可怕,陈德华恍惚中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阿水年纪不大,但开车异常的稳,陈德华坐在最后一排,晃晃悠悠中竟然浅浅地睡了过去。
“华哥!华哥!”面包车缓缓停下,唐义用手肘顶了顶陈德华,陈德华打了个哈欠,跟着众人下了面包车,钻进了麦子地。唐义寻了个土软的田埂,侧身一卧,将面具向上一推,露出下巴,叼上一颗烟,刚一点上,就被陈德华揪住,扔在地下踩灭。
“你干嘛啊?”
“天干物燥,小心防火,你没看到土墙上的标语吗?这要是把麦子地点了,咱都跑不了。”
“就这么一小根儿烟,小题大做。。。。。。”
“吵什么呢?”唐静拨开麦杆,闪身窜了过来,一低头正看到地上的烟头。
“记吃不记打啊你!前年出去绑票儿,就是因为你盯梢的时候抽烟,暴露了位置,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还敢在干活的时候抽!”唐静抬手乱打,唐义抱头闪避,唐静扯开他外衣里怀,把他带着的两包烟掏了出来。
“姐。。。。。。”
“滚!”唐静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转身离去,田埂狭窄,陈德华为了给唐静让路,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草坑,右半边身子一个踉跄,撞在了唐静肩膀上。
“不好意思,我这脚。。。。。。一哆嗦。。。。。。”
“躲开!”
唐静瞪了陈德华一眼,钻进了麦子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