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睡好?”他望向她,眼神里竟似有着淡淡温情:“我觉得你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做个全职太太更好一些。”
“睡不好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就是觉得不小心上了贼船。”
她笑了笑,一脸疲惫不加掩饰,这的确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贼船?这样的比喻让肖亦寒失笑,却也莫名忧心她这样的态度,他有这么恐怖的么,叫她避之不及?
“婚礼的事,我觉得应该抓紧一下了,我已经选好了日子。撄”
“可是…我并没走有这个打算。”
“真的没有这个打算?那就直接搬过来我这边好了,或者我去你那里?偿”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里的笔来回转着,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脸。
陆一诺有些不自然的垂头看手机上的时间:“一定要这样么-我觉得们还是结束的好吧,这么多年了,真的挺累的。”
肖亦寒终于收回视线,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伤感:“你未必有选择的机会,因为,我在你身上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不想到头来一场空空。一诺,你为什么拒绝我,因为我妈是吧,她逼你什么了,你为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你觉得我就那么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么,你究竟在怕什么?”
她的确是在怕,可是,事实上,除了三年前那一次,肖明晚并没有再威胁过她,甚至于,这一次,她几乎是放低了姿态的,很有一点委曲求全的意思,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我想,是你误会了。”
肖亦寒冷笑,她这么坚持的态度让他之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他都已经可以接受她的那个孩子,她为什么还是不肯为他们的将来努力一下。
“我误会,我自己妈妈,比谁都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找不出理由来解释你这么做的理由。”
“随你怎么想,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陆一诺起身就要离开。
肖亦寒却叫住她,声音难得柔和下来:“一诺,别再固执了可以么,我们已经浪费了一个十年,人生并不漫长,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由着我们继续浪费下去,难道,你真的就狠的下心这么折磨我么?”
他很多时候,说话都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很霸道的感觉,现在这样的突转的态度反倒让陆一诺心里有些刺痛起来,坚持已久的信念差一点就要轰然倒塌。
他的脚步声一点点迫近,每一下都像是重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再也挪不动步子,连呼吸也要凝滞了。
他的手就在那一刻环在她的腰上,久违的也是熟悉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她合上眼睛,不知为什么眼泪就一滴滴的流下来,无法停息。
往事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曾经年少,年少时那么的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不过还是高中学生,他和她像是许多同龄人一样走上了懵懂初恋的路。那一次意外邂逅是在登山途中,她贪玩坠后,却意外崴了脚,给不知所以得的同学甩到后头。那时天已黄昏,她一个人在半山腰胆战心惊,不能不走,却走的实在艰难,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的痛,精神的恐慌,肉体的剧痛让一向自诩坚强的她一路都在流泪。
直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以前,他在她眼里都是空气一般的存在,性格寡言,除了成绩还说的过去,就没有一点能吸引人的地方。
只是因为他和一个同学的哥哥关系很好,所以这次出来玩硬扯了他过来。
“怎么受伤了,也不联系大家?”
他简短的几个字。
“嗯,手机也不知道掉哪里了。”
“他们都说你一定是先回去了,我不放心就回来找找。”
他们的第一次交集,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
然后他背着她,走了足足两个小时的路,才终于到了山下,而那时,她早已经窝在他的运动外套里,俯在他的背上,借着他的体温取暖,睡的无比香甜,在睡梦里,她和一个承诺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的男人走进了结婚的殿堂,而那个人,就是他。
并不是有多浪漫的一次邂逅,却注定了割舍不下一场牵挂……
只是,是时候该结束了。
“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以前是,以后也一样,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这个有我决定,没有人能让你不幸福,过几天就和我去美国,爸爸病了,我带你去看看他。”
肖亦寒的话很明显的意思,带她去美国,就等于是公开并肯定了她的身份。
而他那个老爸,不要说是对他的媳妇的人选,就是对他这个亲生的却也叛逆的儿子,又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不用猜也知道不会给出任何意见的,反对的或是赞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美国,还有一个肖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