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人这简单的一句话,让两人同时沉默了半响。关于往昔那些峥嵘岁月的故事,清晰的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他,二代星主。四百年前和陆北与金袍人一同成长起来的天骄。三百年前的浩劫,他得到了龙玄星星魂的认可,成为了第二代星主,也在那个时候,超越了他的挚友们,近乎独自去面对了那一场浩劫。
如今三百年过去,无论是陆北还是金袍人,都早已经达到到了当初二代星主的层次。说起来,他们这些人,在天赋乃至传承功法等等方面,并不差二代星主什么。当初二代星主一举超越了他们,确实简单的仅仅只是一句,星魂的选择,便已经足够。
都说时代造英雄,如果将这句话用在二代星主身上,则是最明显不过。在最后的关头,星魂如同便是那个时代的缩影,而星魂,选择了他,成就了他,也让他过早的去直面了那一场浩劫。
以三百年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些人,包括二代星主,确实还需要数十年乃至百年,才会完全成长起来,真正成为龙玄星最强的一列人。如同现在,三百年过去,当初的少年天骄们,二代星主的挚友们,都已经成长为一方霸主,真正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也站在了龙玄星的顶端,可以在十几年后,再一次直面十大王族时,成为独挑大梁的大人物。
但二代星主,却比他们早了三百年,去面对当时的浩劫,去孤独的承担那个时候,整个龙玄星的危局。
那是一场整个龙玄星的浩劫,是面对十大王族这些本不属于龙玄星的外来者的危局。面对十大王族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十大王族将龙玄星的人族当做可以肆意屠杀的卑微贱民。面对十大王族想要血腥统治整个龙玄星的野心,他得到了龙玄星星魂的认可,他独自一人与二十多位顶尖强者星空大战。而最终,他不负二代星主的名号,再一次带给了龙玄星三百年的和平。
但那一战之后,二代星主只留下了一杆染血的长枪,其本人连带十大王族二十多位顶尖强者再也未曾出现。
长枪器魂被二代星主抽离,用作镇封龙玄星,镇封仙玄大陆,镇封十大王族。
跟随二代星主征战百年的凶器被无奈如此处理,可想而知当初二代星主的局面,真的是很糟糕了。若他还有一丝一毫的余力,想必也不会选择镇封十大王族,而是带领龙玄星的本土修士,将十大王族这些外来者,完全赶出龙玄星。
染血的长枪,再也未出现的二代星主,这些似乎都预示着一个最坏的局面。故而才会让陆北和金袍人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直到,直到他们遇到了方千然,遇到了被慕容家的小子慕容狂传送来的方千然。对于二代星主无比熟悉,并且心细如发的陆北,很快便猜测到了方千然和二代星主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而之后在龙族血池中,更是直接见到了二代星主的身外化身,得知了他未死,也确定了方千然确实是二代星主的唯一后人。
二代星主,其实不仅是陆北、金袍人等几人的挚友。也可以说是对整个龙玄星,都有大恩的人。这样的人物唯一的子嗣,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让陆北和金袍人无法完全置之不理。虽然在龙族血池中,方千然觉醒了二代星主留给他的血脉传承,真龙法。并且也得到了金袍人蒲牢一脉的惊世传承,但这些,依旧不能让陆北和金袍人完全放心。
故而,在方千然离开两人之后,陆北直接暗中相随,金袍人思来想去,亦放心不下,准备跟来看看。直到看着方千然几次有惊无险的局面,让他们数次都忍不住出手,但却被方千然化解。这种紧张的感觉,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在这两人的生活中了。
而在方千然踏上天心商会的飞行魔兽,准备返回龙黎帝国时,这两人才互相发现了对方。并且也发现了忆希的不同凡响。
久久的沉默,只有空着的酒坛越来越多,两人想到了太多太多,心中复杂不已。
“怎么说,你还要暗中保护他吗?”金袍人开口了,打破了这种沉默。
“不了,若一直如此,于他无益。”陆北回道。
这两人都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修士中的名宿,岂会不明白二代星主那化身,叮嘱过的事情。若真的让方千然感觉不到危险,自然也不会有压力,如果缺少生死大战的磨砺,成为了温室中的花朵,这可是修士大忌。
“我劝你也安心回魔兽大陆吧。”陆北看着脸上出现犹豫之色的金袍人,轻声说道。
“但如果真……我们之后如何去见他?”金袍人的话未说满,毕竟这种犯晦气的事情,金袍人是很在意的,而陆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总要有取舍。”陆北平淡的说道,“若方千然没有传承武皇枪诀与紫玄经,没有继承血脉之中的真龙法,我们倒可以让他平安一世,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他的安稳生活。”
“无论是武皇枪诀,还是紫玄经,亦或是他血脉中继承的真龙法,这些可都是二代星主留给他的。你我都熟悉二代星主的性格,他能如此选择,想必是不想他的孩子庸碌一生吧。”
“而若是我们时刻保护方千然那孩子,他会成为真正的强者吗?即便有这些强悍的传承,恐怕也会成为没用的花架子吧。”
陆北的一番话,说的金袍人沉闷不已,他虽然赞同陆北所说,但似乎总有一些纠结之处,这种感觉让他极其不舒服。
“放心吧,你也不必如此,他是回龙黎帝国,不是在外闯荡。我会稍稍有些安排的。”陆北说道。
“龙黎帝国……”金袍人呢喃,随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怔,“小师侄好像一直坐镇龙黎帝国,你是想……”
“你想多了。”陆北摇摇头,“我若真的告诉他,那么和我们保护那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那……”金袍人微怔,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