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身体实在不算太好,所以进展极慢。
乔翎背着手站在他身后,眼见着他提笔勾勒一枝玉兰,也不知他是怎么调制的,一点红色的颜料用水润开,画笔斜蘸,抬手点在纸上,转瞬晕开,但见下红上白,不多时,那一小片白便被晕染成粉色了。
她觉得很神奇,又有些手痒,叫徐妈妈帮忙找了画纸来,坐在旁边开始画金鱼
夫妻俩都没说话,在桌案两边忙碌着,有时候乔翎停下来瞧瞧姜迈,有时候姜迈也停笔,静静的注视着她。
如是不知过去多久,乔翎的金鱼总算是画好了。
她捧在手里,眼睛亮闪闪的送到姜迈面前去她用铅笔简单画了逼真的轮廓出来,只是没有填色。
姜迈瞟了一眼,不由笑了,用镇纸将画纸抚平,转而替她调了色出来,提笔蘸了,一条条点在上边,那原本黯淡的金鱼有了色彩,便逐渐跃然于纸上了。
乔翎很高兴“你涂得可真好看”
姜迈笑道“是你画的好。”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句,四目相对,都不由得笑了。
姜迈将镇纸往画纸顶端推了推,问她“要不要装裱起来”
“不用啦,”乔翎摇头“我画着玩儿的,又没多认真”
姜迈低头端详着那几条金鱼,试探着问“既然如此,就送给我吧”
乔翎答应的不假思索“好啊”
她没把这几条金鱼放在心上,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肩膀,忽的察觉出一点不对“玉映是不是去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徐妈妈在旁,瞟了一眼屋里座钟上的时间,也纳闷儿呢“是挺久的了。”
只是她也说“时间这东西本就是做不得准的呀,说不得是张小娘子去了太常寺,前边有人到的更早,这会儿正在排队呢。”
乔翎到窗边去瞧了一眼,见天气愈发阴沉了,倾耳细听,仿佛还有雷声在云层中翻涌。
她有点不放心“今天又不是什么节令,路上不会堵住的,且玉映持的是太后娘娘的手书,太常寺也没理由叫她久等呀”
按理说,早该办妥了的。
玉映又是个颇稳妥的人,事情办完,必然要回来知会自己的,不会中途去做别的事情。
乔翎心觉不安。
姜迈便说“你还是带人去看看吧,或许张小娘子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呢如没有,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真的遇见了什么,也能帮一把。”
乔翎也是这么想的,说干就干,旋即起身,风一般的出去了。
徐妈妈见状失笑“我们太太可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她心想,神都城里,能出什么事呢
更别说张小娘子不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有车夫跟她一起呀
乔翎没有乘车,而是骑马,一路到了太常寺,将缰绳递给门吏,转而便大步入内。
她今日没有佩戴帷幔,那张脸就是最大的通行标,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官署里边儿,再一打听,负责接待的官员也愣住了。
“张小娘子没来过啊”
他翻了登记表出来,连同昨日收到的条子一块送到乔翎面前去“太后娘娘那儿录了懿旨,自然有人要往太常寺这边来知会,少卿估摸着这一两日间张小娘子就会过来,还专程叮嘱了,叫我小心接待。”
那官员面露追忆之色“说起来,自从太后还政之后,这仿佛还是头一次对朝廷官署下达手谕呢”
如此紧要之事,谁敢敷衍推搪
乔翎心头发冷,从玉映离开越国公府到现在,起码过去一个半时辰了,即便是步行,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