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侯府。
先前乔翎协同梁氏夫人登门,不大不小的闹了一场,当天晚上,世子夫人就把这事儿跟丈夫讲了。
别的几房知不知道还在其次,作为日后要承爵的世子和周氏宗妇,他们夫妻二人是有义务要了解府上同别家勋贵亲疏关系的。
世子听了难免觉得失望“家里边就这么一个女孩子,齿序又小,平日里也是千宠万宠的,怎么会养成这样”
用这种手段去针对一个同自己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未免太过于阴损,也太过于下作了。
他眉头紧锁“越国公夫人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且人家也占理啊,这回真真切切的拿住了把柄,却该怎么收场听你说的,即便报官,那边也是不情愿就此了结的。”
世子听得只是转述,世子夫人却是亲眼目睹了越国公夫人的言语和那些颇有些神异的行径。
她劝诫丈夫“家族没落的时候,要敢于结交能人异士,以此抓住机会,兴盛门楣,家族强盛的时候,就该谨小慎微,远离能人异士,以免惹火烧身。”
“越国公夫人来历不凡,整个神都,怕都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根底,二公主在她面前吃了闷亏都不能做声,更何况是我们”
世子夫人叹一口气,手掌落在丈夫肩头“大姐姐的事儿,我们家已经丢了一回脸,这一回,不能再丢第二次了。”
世子长姐周氏嫁入颍川侯府做世子夫人,因为一句话触怒了二公主,因而间门接的毁掉了独子的一生。
事实上,连同她自己的这一生,也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更有甚者,她的母家德庆侯府也被牵连到了。
圣上当然没有因为一句话而大肆株连,只是削去了周氏的诰命,可对于周氏而言,失去了诰命的身份,也就相当于失去了在高门勋贵之间门往来的资格难道出门在外,见一个人就要磕一次头吗
颍川侯世子作为周氏的丈夫,也因此大失颜面,丢了圣心。
德庆侯府作为周氏的母家,在朝中也很是难过了几年,再三去表忠心,再有姻亲故旧帮扶,才渐渐缓过气来。
世子夫人跟丈夫说了句实话“咱们至亲夫妻,我不瞒你,这回的事情,一来,我是真的不想冒险了,二来,也觉得七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心性实在不好,不敢再继续叫她留在家里了。”
世子倒是没有责备妻子,只说“难道要急忙找个人把她嫁出去有没有人选还在其次,就算嫁了,这回的事情一旦宣扬出去,怕也就是结仇了”
哪有人家愿意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娘子啊
世子夫人觑着丈夫“既不能叫她出嫁,又无法继续把她留在家里,那究竟该怎么办”
她伸出一根手指来点了点丈夫的鼻子,道“那是你亲侄女,你自己合计去吧。”自己往内室去卸妆去了。
世子明白妻子的意思,这是希望叫七娘出家,亦或者干脆找个家庙养一辈子算了。
只是这话叫他怎么说
德庆侯府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女孩子,老爷子跟老太太都爱得跟眼珠子一样,怎么可能舍得抠出来扔掉
他心里边合计了一下,就觉得头疼,只是实在不能叫妻子去说谁家的事儿谁管,不然,再小的事儿也容易给闹大了。
世子往正房那边去寻德庆侯夫妇。
德庆侯沉吟再三,最终还是点了头。
德庆侯夫人却有些不愿“这不是一辈子都完了”
世子有点动了怒“若不是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现下怎么会落得这等境地难道为了一个人,不顾及一大家子不成”
德庆侯夫人被儿子训了,脸上一阵发青,倒也知道他说的有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眼睛一闭“你们兄弟之间门的事情,你们自己合计去,七娘是老三的女儿,你去跟你三弟说,跟我说不着”
德庆侯有点惧内,这会儿瞧了瞧老妻的脸色,也没敢做声。
世子憋了一肚子气,难免不平,老三家的女儿惹出了事情,凭什么倒叫我一个人来管
索性把几房人都召集过来,摆明车马,讲了出来。
这下子,三房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毕竟谁都知道,这事儿做的实在是不体面
也亏得这一代就只有周七娘子一个女孩子,不然,别的女孩儿怎么嫁人
二房夫人最为着急“我们家八郎这会儿正在相看呢,叫人知道家里边有这样的姑姐,谁还敢嫁女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