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
今夜,温荆离开了翡翠客栈,被二皇子的人接进了宫。
见了二皇子,只看孟擎啸微微蹙着眉,沉吟道:“阿凌盗了老三和高澜拟的假圣旨,这段时日是不能助我了。”
听孟擎啸如是道,温荆道:“臣已得了三皇子和高澜得的药方。他们替换补药的罪证已得。”
孟擎啸点头,觉着这温荆真是知道他关心何事,于是道:“本宫正欲问你。”
“现今阿凌盗了假旨,老三定会提前行动。”孟擎啸又道,指尖轻叩桌面,眉峰锋利,墨瞳深邃,唇峰紧合,仿佛蓄力之狮。
“明日我会让母后去探视父皇,到时会把父皇宫中的宫女,替换为阿凌所辖的红翎女。”孟擎啸道,“只是如此还不足。”
他又沉声道:“你今夜起,便潜入父皇宫床下。”
温荆受命。
“这是屠狼匕。”孟擎啸说着,递给温荆一把冷飕飕,寒意逼人的宝匕。原来此匕是宸妃祖先一脉传下的,宸妃又传给了孟擎啸。
“若是他们要害父皇,到时……”孟擎啸缓缓道,温荆已是立言:“温荆职卑人贱,定舍命,护皇上周全!”
孟擎啸闻言,欣慰点头,眉心稍微舒展些许。他又想起高澜,便问:“那高澜处,你可有谋划?”
“得艳桃图,五日内,必殒命。”温荆垂眸,轻声道。孟擎啸了然,又听温荆道:“不过依臣而言,三日内,必取其性命。”
孟擎啸看着温荆,并不关心温荆用甚法子除了高澜,便轻笑道:“罢了,随你去做。本宫只要父皇无虞,莫让老三走了邪道。”
他与孟擎坤,正如温荆同高澜。他与孟擎坤之间有多少恩恩怨怨,温荆与高澜的过往恩仇若是摊开,怕是不输于自己。
事已至此,便只能二者存一。
“谢二皇子!”温荆对着孟擎啸连跪三拜。
这么多年,孟擎啸知道温荆的手段,二人之间自不必多言。
今夜,另一处。
安月白有些凄惨地扯出一抹笑。身上的血渍已干涸,伤口有些已经结痂,瞧着真是有些惨不忍睹。
高澜偏挑手臂,大腿处下手。不过温荆到底说得不错,只要她尽力不作出什么反应,高澜便到现在也没有夺她清白。
只是安月白却觉出,高澜似乎有些许神志恍惚,加之狂躁暴戾。安月白并不知晓魔画之事,但却感激高澜似乎毫无气力,今日折腾她时间并不很长,就又上楼了。
密室重回昏暗,安月白才似乎念起温荆。
温荆说过,至多三日,便救出她。她想起此言,无力地笑笑,脸色苍白至极。她想,或许此言,不过是温荆就此一闲话罢。
是呵,温荆一权宦,凭甚在意自己的性命。不过是命比纸薄的一个女子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匍匐在那冰凉入骨的地上,却觉着温荆的面容,在脑海中更分明了。
安月白阖了眼眸,清泪缓缓滑落眼角。罢了,真被诓死了,也无甚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