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队,城西墓园北口发现杜夜川踪迹。”
对讲机传来汇报声音,罗述透过车窗玻璃也看到了在墓园里的那抹身影,她拿起对讲机:“收到,每组留两人守在出入口,其他人下车围堵,不能让杜夜川跑了。”
警车将将停稳,罗述便纵身跳下车,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借由道路两旁挺拔的松树作为掩蔽物,蹑手蹑脚地向里靠近。
然而此时此刻,杜夜川垂首站在一方墓碑之前,对周遭的一切变化都尚未察觉。
午后的斜阳之下,墓园里仍显得沉静而庄严,成列成排的常青树静默耸立,树冠葱郁繁茂,再大的风也只能将其吹得轻微晃动。
所有人的动作轻盈敏捷,几乎与这片宁静融为一体,唯独阳光投射下的光影在他们的脸上迅速变化。
罗述一行人越靠越近,停在距离杜夜川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她扫视一周,发现已经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有人身体紧贴树干,有人伏身在墓碑之后,八九个人基本围成了一个圈,全都全神贯注地等待她的命令。
风渐渐停息,花草树木间的沙沙声也慢慢消失,墓园里变得格外安静,哪怕一点响动都会被注意到。
忽然间,不知谁的脚在地面上滑了一下,杜夜川抬起头,好像察觉出了危险。他身形一动,罗述立马下令:
“行动!”
众人的耳机里同时响起这道低沉的声音,于是不再收敛动作,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杜夜川。
风又在这一刻赶到,霎时间,脚步声、摩擦声、和风声响作一团,不分彼此。
杜夜川也反应迅速,看到北面有警察朝他追来,便下意识要往南跑,一转身却发现南边也涌出三四名警察——他已经被包围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杜夜川顿然慌了脚步,无措地寻找出口逃跑,但刑警们迅速缩小了包围圈,没给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杜夜川,还跑么?”罗述向前一步。
杜夜川本能地向后退,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后退的空间,他的脸上闪过一瞬惊恐,看到罗述拿出手铐,才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伸出两只手,任由罗述铐上手铐,另外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压制住他。
罗述没有急着带他上车,而是偏头看了看离他们最近的那块墓碑,上书七个大字:爱妻谭欣茹之墓。
“看起来你真的很爱你的妻子,杜夜川。”她张了张嘴,“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在今天来看看她。”
杜夜川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如果当初她没有出事,你大概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吧。”说这句话的时候,罗述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在自言自语。
最后,她也只是叹了口气,便把杜夜川押上了车。
回到市局,她一刻也没歇,就把人带进了审讯室。这个人太重要了,绝对掌握很多他们还不知道的信息。
审讯室的灯被打开,罗述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你就是牧师?”
杜夜川抬眼看了看她,还是不吭声。
旁边的韩曦然笑了一下:“我说你们这个组织里的人,是不是都不爱说话啊?哦,不对,有个爱说话的……”
她自顾自地开了个玩笑,但杜夜川也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要坦白的意思。
韩曦然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首徒先生就是宋羡己,对吧?”罗述又问。
杜夜川还是不回答。
罗述面不改色:“一个月前,你为什么会通过肖见山的手机给李雾打电话?说了什么?”
回应她的仍是沉默。
罗述直接站了起来,走出审讯室,韩曦然赶紧收拾收拾跟上去。
“罗队,怎么了?”
“杜夜川是打定主意不松口了,得想办法让他开口。”罗述道,“谭欣茹的那个案子,继续查。”
她皱了皱眉:“如果杜夜川真的杀过人,应该是跟她妻子被害有关的。我想谭欣茹就是解开他这把锁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