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听着下属报着战况,朝廷来的人还不少,若是在他集结完军队,兵甲齐全的情况下,他大可与之一战,看现在问题是,军队没有集完。
“他们呢?!怎么还没到?!”王爷揪着一个士兵的领子吼道,明明信中说好今日起码一半的军队应该抵达临水了才对,现在怎么连个鸟都没看见?!
那士兵被得心惊胆战,抖着腿跪在地上“小的,小的不知,当家们确实是说今日会到。”
王爷烦躁地踢翻了旁边的凳子暗骂了一声“果然是一群乡野村夫,成不了什么大事。”短时间内能集齐那么多人,那王爷也是有点本事。
朝廷苦蛮匪已久,近来剿匪的力度极其大,那些穷寇被逼得四处逃窜,但是朝廷同样损失惨重。直到王爷自请剿匪任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清剿了大多土匪,至于是如何做到的,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与土匪头子达成协议,不仅不剿杀他们,还会奉上一笔巨大的财富以供他们花销,他们也不用再去打劫朝廷和百姓,这样自然就瞒下了朝廷。
他还承诺道,只要为他所用,让他坐上龙椅,各位当家都是有汗马功劳的能人,都能得个一官半职,不用再在山中风餐露宿,也不用再受到朝廷的围剿。
靠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仅获得了百姓之间的好名声,他也就这样集齐了十万人马,只是匪终究是匪,既然能被他的利益所诱惑,那大难临头时自然也飞得最快。
一看朝廷的人已经将临水围起来了,各位当家一寻思,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他们去打得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吗?怎么现在看来是被朝廷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脑子一转,当初说好的“你吃肉我喝汤,你当皇帝我当官”自然就被他们抛到脑后了,带着人又回山头了
王爷看出来那群土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事到临头反悔了,气得破口大骂,结果土匪那边表示,我们可是土匪,不讲信用才是正常的好吗?
现在王爷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被死死围在临水城内出不去这个本以为是他后盾的地方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几日的烦躁让他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着没有心情去梳理,他无法接受自已筹备了那么多年的计划就这么破碎。
“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陆灵溪看着几日没有人来的地下室问另一个被关在这里的大冤种世子殿下。
世子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天天要来他们面前晃悠一圈,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已登位计划的王爷已经好几日没再过来这边了。
就连送饭的人都没有再来过,两个人还是靠着堆在下面的那点萝卜才不至于饿死,现在眼看着萝卜都快吃完了还没人来?
他们不会被遗忘在这了吧?
都这会了,陆灵溪居然还有心情苦中作乐地想,如果两个人饿死在地下室,也算合葬了,能不能满足林小姐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愿望啊?
突然门被粗鲁踹开,动静大得吓得陆灵溪和世子都一抖,烟尘散在空气里漂浮着,王爷板着一张脸来到他们面前。
“是你搞的鬼?”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灵溪,陆灵溪耸了一下肩膀抬抬手,示意他她被捆住到现在,能搞什么鬼?
“那就是你?”那王爷又一手紧紧抓住世子的衣领问道。
世子又害怕又茫然,什么跟什么啊?
王爷见什么也问不出来将人往地下一丢,嘴角挂起一个渗人的笑,神经质的念念叨叨“我怎么可能失败呢?不对不对,我才是皇帝。”
见他隐隐有发疯的模样,陆灵溪与世子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神经病好恐怖。
“王爷王爷,城门口的守卫已经放弃抵抗了,林大人带着军队进城了,我们怎么办?”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下人。
林大人?她的便宜好大爹在她被绑半个月后终于来了?
听到这话王爷好像恢复了正常“怎么办?跑,离开临水,东山再起。”
那下人还怕自家王爷想不通,要死留在临水,听见他这么说当即眉开眼笑“就是这个理!王爷赶紧从密道走吧”说罢他先迫不及待想逃命。
结果下一秒,脚步硬生生顿住,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已被捅穿的腹部,又像个生锈的机械一样转头看向手里执着剑的王爷,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王爷只是将剑抽出,任由人了无生息地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是不是想如此劝我?东山再起?”他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又放声大笑“没有再起的机会了。”当他做出这个决定,要么胜,要么败。
皇帝不会留他一命,他也绝不允许自已像个落水狗一样躲躲藏藏。
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那王爷缓缓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待在角落里的两个人。
“倒是好啊,也不枉我当初设计让他救你一命,既然如此深情,那不如,到了地底也相互作伴好了”他拖着剑走向二人。
陆灵溪与世子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王爷,薄唇抿着,鬓角起了点点虚汗,气氛越来越紧张,眼看着那剑就要指到陆灵溪的鼻尖了。
千钧一发之际,世子突然挣脱了绳子狠命将王爷一撞,王爷一时不察被撞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来后怒火中烧。
泛着寒光的剑直刺陆灵溪脖子处,世子见状,情急之下背身一挡。刀剑入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王爷咬牙切齿道“不知好歹,本来看你叫了我十几年爹的份上,留你多活一刻,没想到你上赶着送死。那就你先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