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傅程训面露不悦。
他心里惦记着他妈,还压着失联的宋厌,他没有心情跟一个无关紧要得人掰扯这些没谱儿的事。
“就这件事,我跟沈小姐没什么好说的,沈小姐大概也有病人在等,就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傅程训!”
沈如卿低吼。
“你们傅家这是过河拆桥吗?你母亲的手术做完了,你就这么对我?”
傅程训客气却疏离道:
“沈小姐,一码归一码,我非常感谢你和沈伯伯对我母亲病情的上心,但你说的那件事,为了我们两个人都好,我觉得直截了当地跟你说清楚,不再发生无必要的纠缠,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沈如卿冷笑一声,决定亮出底牌:
“亏我们家还费尽全力替傅夫人找那个赤脚大夫。你知道吗,我父亲他们几个内外科、肿瘤科的专家都会诊了,傅夫人的病情不容乐观。昨天做的检查显示,她胃里出现溃疡面,不排除恶化风险。”
傅程训躯体一震,转过身沉重地看着她。
沈如卿见此,那种能够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拿捏他的感觉,简直太畅快了。
她轻缓地说:
“阿训,那个大夫早就不给人治病了,特别是外面的人。我们家祖上以前接济过他们家族,所以他肯给我们家方子。我们谁都不欠谁,若是有了亲密的关系,才好用尽全力替你们家办事,你说对吧?”
沈如卿说完,洒脱地走了。
留下傅程训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阴沉,身上散发出愠色。
——
淅淅泠泠的雨声,虫鸟躲在树叶下低鸣。
老木屋内光线昏暗,只能看见窗外与门外的一片烟雨碧色。
不知哪里传来一股淡淡的松香气,掩盖了阴雨天木头的潮湿霉味。
宋厌醒来时,看见外间,屋门檐下的半具老者身体。
他穿着粗布衣裳,黑布鞋,没系布头结,坐在矮矮的小竹板凳上,背对着她,手上架着长长的、粗粗的竹筒烟子。
宋厌的神经都集中在程筝的病上,忙坐起身。
拉扯到身上的伤口,还是很疼。
但奇怪的是,伤口上有丝凉凉的感觉。
宋厌脑中一下子想象出的,是伤口上涂着清爽的芦荟胶,又有胶水的功效,把她的身上那些割开的皮肉都粘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醒哩?受哩那么多伤,又赶哩那么远哋路,我估么要两天才能醒,你一天就醒过来哩?”
宋厌找到屋外,站在他眼前。
这就是隐在大山里的神秘医生金麻子啊,穿着典型的苗族服饰,外表不拘小节,头发胡子全都白了,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行动利落,声音如钟。
当地人都知道他。
据说几十年前,他们家是在土—匪—窝里给土—匪和女人治病、接生的,由于那一段特殊的历史,他们家的背景被传得很玄乎。
宋厌谦逊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