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拂澜地位尊崇,这点不仅体现在所有官员对他的惧怕上,也体现在断案执法这块,避镜府凌驾于一切官衙的权力。差役们搬了凳子,在主位下面,这毕竟是刑部,就算是越庭生也是坐在手边,崔中坐主位。但是崔中低头:“您请上坐。”司拂澜便在中间首位直接坐了下去,手里的折扇一展,铿锵的声响,有暗芒闪过,看得人心惊胆战。那是一把铁扇。崔中听说过,这铁扇,又名见血封喉扇,九府总督一拿出手,便是要死人,避镜府和绣衣府旗下,冤魂漫天,就有一路冤魂是死于见血封喉扇下面。可是,如今只是刑讯,他就拿这把扇子出来是什么意思?司拂澜的半边铁面具挡住了他的神情,一双凤眸倒是能看得出来,有着浓烈的兴味,并不嗜血。这让崔中心底觉得安全,坐到了方才差役搬过来的椅子上。“都坐。”司拂澜脸色奇怪,“一个个的杵着干什么?”周缓和越庭生这才坐了下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一直被堵着嘴的越霜柔也被松开了嘴,按在了地上,她目光赤红,经历了好一番挣扎。“九府总督是吧?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你为了包庇越青瓷,居然敢这样对我!我要告御状!!”越霜柔原本这几日过得就不怎么舒心。谢致硬要保下越青瓷的命,还问越文鸢要了蛊,想要效仿上辈子他的做法,把越青瓷留在身边。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反对的资格。越霜柔顿觉自己无路可走,没了谢致,她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尤其是,知道了越青瓷被司拂澜保护之后,那股不甘更是涌现,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只有几分姿色,偏偏无才也无德的乡下土包子,可以在前世获得谢致的爱,今生又得到司拂澜的爱?她到底不如越青瓷哪里?只是一张脸吗?还是越文鸢开解了她。“用不着这么生气这么恨越青瓷,谢致是个刻薄的性子,他不可能真的让越青瓷洗刷冤屈,最有可能的是,他会用其他人来顶替越青瓷的砍头,把她在外人面前消失掉,然后金屋藏娇。”“我都能猜得到那个替死鬼是谁,既然他能养出一个女人,在外人面前假扮成越青瓷和崔邵武同处一个地方,坐实了她的死罪,必然也能让这样的女人,去代替越青瓷上刑场。”“谢致是个真正心狠的人,他肯定会杀了崔邵武,控制越青瓷。”“而你,我的好妹妹,你还有机会,做谢致真正的正妃。”“越青瓷只要消失了,你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谢致这辈子如果想要夺嫡,照样得娶你。”越霜柔被越文鸢说服了。她也有机会问出上辈子一直没能问到答案的事情:“既然你根本不喜欢谢致,也和越青瓷没有仇恨,为何要帮我?”“谁说我和越青瓷没有仇恨的?”越文鸢反问她。越霜柔愣了一下,其后越文鸢也没有再说。只是她后面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出来,越文鸢和越青瓷之间能有什么问题。但在此刻,越霜柔在地上像条野兽一样的嚎叫,被压制的此刻,她扫过面无表情的越青瓷的脸,又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司拂澜。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越文鸢不喜欢谢致,仍旧恨越青瓷的原因是——她喜欢司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