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王清查的那样细致,下官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的事情。”
英国公声音极冷,“那你今日前来,到底想做什么?”若是这件事情,玉守信也牵连其中,绝不可能如现在一样轻松的跟他说起,必定是有别的目的。
玉守信笑道:“国公爷不愧是国公爷,不错,下官前来,的确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玉守信无视英国公阴沉的神色,又道:“事情牵连你我二人,但下官现在受皇上器重,只要有人顶了关键的罪责,下官一样可以脱身而去,但国公爷……私造兵器……呵呵,这件事情,可是罪同谋逆,当今皇上最恨的,就是谋逆之人,国公爷想要蒙混过关,恐怕很难。”
“你想要什么?”
“国公爷虽然继承了玉家爵位,但下官好歹和国公爷也是同出一脉,你我都知道,玉家百余年来,积聚了不少财富,当时父亲去世之际,将这份钱产分了两份,你我兄弟二人各一份,但这些年来,下官手中的一部分,却渐渐都到了国公爷的手中……”
英国公眯起眼眸,“你想要钱产。”
“那些本都是属于下官和三妹的,只是暂时放到了国公爷这里,下官知道,国公爷自然不会将那些钱产私吞了去,无论如何,你我总是同出一脉的亲兄弟,不是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英国公自然听懂他的意思了,要么还他钱产,他想办法为英国公脱罪,要么不还,大家一起等着被皇上问罪。
校武都尉府清查的时候,关键的证据,就是工部清退的那些匠人,玉守信是工部尚书,能让他们成为证据,自然也能让这些证据派不上用场。
玉守信淡淡开口,“国公爷可以慢慢考虑,但容下官提醒国公爷,国公爷能考虑的时间并不多,昨日华阳王已经面见圣上,回报校武都尉府清查之事,相信国公爷应该知道什么意思。”说罢,玉守信又道:“还有,要牵下官的母亲楚氏入宗祠与父亲同葬。”这是楚氏最后的心愿。
玉守信也不勉强,道:“国公爷慢慢考虑吧。”说着,便告辞离去。
玉守信走后,英国公气愤难当,一挥手将整个桌面上的书籍镇纸全部挥洒落地,面色阴郁而狰狞,“当初便该斩草除根!”
“主子!”
佟离失声低呼,“主子小心隔墙有耳。”
震怒之下,英国公面色越发难看,这一夜,注定无眠,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唯唯诺诺,一点用处都没有,废物一样的玉守信,居然也有拿住他命门的时候。
子时前后,英国公下了决定,“将那些钱产的文契拿出来,送去尚书府上。”
佟离忙道:“是,属下知道了,可……”他又有些迟疑,“那些东西,素来都是放在夫人那里的……”
英国公脸色难看极了,“那就去要来!”钱产难道比英国公的爵位和全府的身家性命更重要吗?!
佟离不敢多说,连忙退下,离开一会儿之后,很快回来,面有难色,“主子,夫人病着,昏睡不起已经好几日了,那些东西素来都是夫人亲自管着,宋嬷嬷也不知去何处寻……”
英国公简直气的要吐血了,这霸道跋扈的卫颖,教不好孩子,害的两个女儿在宫中殒命不说,挡了自己多次与别家联姻,又霸着家中产业,原来只觉得她对自己,对府上都很是上心,又顾忌着镇国大将军和大长公主的情面,所以才一言不发,如今却觉得何其厌恶,这样的女人,他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怎么忍受过来的!
“怎么办?”佟离道,“这件事情可拖不得,皇上可能会随时传主子觐见,如果尚书大人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怕是……”
英国公只觉得头痛欲裂,下意识的按着太阳穴,下手有些用力,却依然不能缓解,“这样,你拿我的令牌,将暗营的产业调一部分,给他。”反正玉守信要的是钱产,只要将钱产给他,自然能堵住他的嘴。
佟离道:“是,属下知道了,那李太医……”若要调暗营的钱产,必须要暂时离京。
“你先去,明日本公会安排别的人接李太医过来,去吧。”
……
未免赶不及在皇上召见之前办好那件事情,佟离连夜就从特殊渠道离开京城,去调暗营的钱产。
打更的更夫打着瞌睡瞧着梆子,有节奏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忽觉身后似有风声响起,慢半拍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失笑,暗忖自己反应过度,继续前行,梆子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的沉闷,一下又一下。
夜色之中,佟离身形如鬼魅。
足尖轻点,人落到了一桩阁楼之下,正要从开启机关跃进去,却不想身后传来两声闷哼,带出来的两个人应声倒地,银光一闪,一柄长剑也落到了佟离的脖子上。
黑暗之中,一个怪极的声音冷笑道:“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