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牵连甚广,无论如何,放任她在外面的确要比知道她具体的情况要危险的多……
白月川是个冷漠又实际的人,若非有事需要风飞玉帮忙出手,他绝不会理会风飞玉的死活,就算风飞玉是当年凉州瘟疫的关键人物,又与他何干?
既然对他有用,性命必当无虞。
“还有一事。”
就在封少泽想清楚这其中的关键点的时候,白月川又开了口。
“什么事?”封少泽刚问出口,忽然有所顿悟。
白月川慢慢道:“此时结束之后,朕不想在京中看到封先生。”封少泽对叶家有恩,对叶静美有恩,他可以不杀他,但他实在不能忍受这个人就围绕在叶静美的身边,叶老爷子的身体他可以想别的办法,但封少泽,必须离开。
封少泽暗自苦笑了一下,“好,可以。”
他能不应吗?
……
小岛
连着几日都在这小岛上看日新月异,蓝漓身上的毒稍微得到了抑制,腰上的伤也渐渐开始恢复,已经可以自己走上两步了。
蓝漓听着外面那些带着白羽的鸟儿在低叫,然后慢慢起身,扶着树干站起,瞧着外面的草地上,开满了蓝色的小花儿,漂亮的各色蝴蝶在那些小花儿上停留采蜜,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蓝漓低笑一声,有些感慨,其实这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过得如同野人。
她拉了拉自己的发和衣服。
条件有限,头发都快成了油毡,至于衣服,没有换洗,只能夜间清洗了之后挂干了白日里继续穿,从前向往世外桃源的生活,真的到了这个份上,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如想象的那样简单的。
蓝漓叹息了一声,在树干边上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拿起早上白月笙用匕首削好的梳子清理着头发。
那些金银钗饰在这个地方,自然都是用不到的,尚幸她平素就不喜欢那些东西,在围场的时候发上戴的少,后来辗转掉落,如今只剩一根木簪子固定着头发,还是白月笙昨日削好了的。
将所有的头发都梳理整齐了,她将发挽起,在头顶扎了一个圆髻,用那簪子固定好。
晨起之后,白月笙离开了一会儿,是去找干柴和吃喝的东西。
虽然那风飞玉中了自己的毒,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但白月笙对她防备之心不减,走的时候点了她几处大穴,那几处穴道,也是不能移形换位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
刚到了跟前,便瞅着蓝漓正在绾髻,脚步便滞了一滞。
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梳妆的时候,永远都是最赏心悦目的。
白月笙瞧着她白皙如玉的颈项那美好的弧度,心中党了一荡。
“阿笙。”
蓝漓不知何时回头,瞧见了他。
白月笙回神,“嗯?”
他走上前来,手中提着鱼和两个盛水的大葫芦。
那葫芦是后来为了取水方便,他又去藤蔓上找的,蓝漓确定无毒,可用,之后便一直用着。
他还是穿着那身掉入水中时候的月白锦袍,因为被水浸过,有些皱,头上的玉冠早不知道掉哪去了,也是削了一根木制的簪子别着头发,颊边几缕发丝轻垂,少了几分平日的冷肃,倒是无端端多了几分活络之感。
为了方便行动,他将袍角也别在了腰间,一手提着鱼一手拿着葫芦的样子,哪有半分华阳王的样子,倒像是个渔夫……
蓝漓瞧着,忍俊不禁,直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白月笙走到了近前,将鱼和葫芦放下,帮她拢了拢发髻,才问:“笑什么,嗯?”
他稍微有些拘谨,上下瞧了自己好几眼,约莫也觉得自己如今形象不似往常光鲜,轻咳了一声,有些恶声恶气的道:“不准笑。”
蓝漓停了笑音,但脸上的表情却还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了,恼羞成怒了?”
白月笙脸色有些不好,“那你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如今这样子,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