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医生不好了!有人在医院闹事,一群人在欺负一个女病人!”护士的声音压低了,但比刚才更加的急促,甚至还惊慌,她死死的盯着走廊里那些人,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在撕扯那个女人的衣服!
“把话说清楚!”聂霆炀眉头紧皱朝门口走去,“是哪个科的?几楼?哪间病房?”
“妇产科,3楼,306病房,就是今天新转来的一个女病人,肋骨断了……”
聂霆炀蓦地停住,脸色顿时难看,当即就挂了电话,然后给医院的保安科打了电话,“妇产科3楼306病房,她叫颜言,如果她有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我滚蛋!”
许是他打电话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宅子里的人,黄蕊披了件衣服拉开卧室门,“怎么了阿炀?出什么事了?”
“医院里有些事,我过去一趟。”他匆匆下楼,几乎是奔跑着出了屋子。
医院这边,颜言因为肋骨断了两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那中年女人果真叫来了三个男人,一开始她还能跟他们过上一招半式,但是很快她的体力就不支了。
腰间像是有数万根灼热的利刃在刺着,绞痛传遍她的全身,疼得她想要死去,可那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的疼痛却一波又一波的朝她袭来,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周围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还有那张开的魔爪,他们要撕碎她的衣服,用那个女人的话说,她要让她尝尝被伦歼的滋味,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然后还会把她送到按摩店做小姐,折磨死她。
不害怕,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可这一刻,又有谁能够救她?
没有人!
妈妈不在了,舅舅又在遥远的故乡,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救她,没有人……
后背紧紧的贴着走廊里的窗户,看着眼前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他们狰狞的笑着,放佛要将她撕碎。
眼泪不知不觉就模糊了她的双眼,泪眼朦胧间她放佛看到了妈妈的笑脸,她说,言言,不怕,有妈妈在。
可是,妈妈--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撇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让我孤零零的留在这个充满了黑暗,罪恶,恐惧的世界,我怕,好怕……
“刺啦--”耳畔响起衣服被撕烂的声音,她猛然从失神中清醒,可却再也无力反抗,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凉的窗户,她一点点的滑坐在地上。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如同魔鬼张开的嘴巴,带着血腥的味道一点点的将她吞噬。
耳畔却是一阵阵银荡的笑声,刺穿了她的耳膜,她抬起手捂着耳朵,不想听!
她想喊!撕心裂肺的喊,因为她害怕!她恐惧!她如同漂泊在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是那样无助!可喉咙里却放佛被塞满了棉花,她根本就叫不出来!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体被人按在了地上,她轻轻合上眼睛,泪无声的落下……
妈妈,等等我,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黑暗的世界,带我走,我害怕!
世界塌了,从失去妈妈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此后一生的悲惨,再见了,所有我爱过恨过的人。
可下一秒,闭着的眼眸倏然睁开,那猩红的双眼里要流出的不再是透明的泪,而是血!
她猛然抓住身上男人的衣服,翻身将他按在地上,紧紧地用她的手扣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后拖着他站起身,她看到那张丑陋的脸变成了红色,如同血液停止流动的暗红色,她笑了,肆意而疯狂。
她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可是那些人却处心积虑的想要她死,既然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另一只手来到男人耳朵旁,她迅速的松开掐着男人脖子的那只手按住了他的另一只耳朵,猛然用力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眼睛猛然睁大。
她松开一只手推开了身后的窗户,然后拉着那个人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她没有错,是这个世界对不起她。
身体坠落的时候,她松开了手,努力睁大了眼睛,即便是这个世界令她伤透了心,可她还是那么的舍不得,二十三年了,她没有见过爸爸,没有谈过恋爱,她想有一个家,有一个人疼她,爱她……
……
夜里,唐震睡不着,虽然医生交代他要卧床休息不能随意走动,可他心里有事,根本就躺不到床上。
刚来到窗前,他便看到了从对面楼上窗户里跳出两个人,外面的灯太暗了,所以他看不清楚是男是女,接着就听到了“嗵,嗵”两声闷响。
不一会儿对面楼里就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声,“死人了!死人了!”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的心口如同被一根锋利的针刺入,猛然一疼,他禁不住捂住胸口,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