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后世的《护花使者》,它节奏快,旋律气势恢宏,弹奏起来超燃。“哇!”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演奏手法,也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曲子。但是又让人热血沸腾,仿若置身于战场,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战鼓雷动,旌旗招展。在场的所有人眸光惊颤,全都站了起来,屏住呼吸。而更让人震撼的是,宋暖意古筝的演奏技巧好到极致,快速而精准的指法如同疾风骤雨,却又不失精准与细腻,将那份磅礴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神色慵懒,精致的脸蛋到修长的脖子,都染上一层漂亮的粉色。暖黄的光芒打在她身上,美得摄人心魄,仿若从古画走出的美人儿。冯更年呼吸紊乱,人如冰山般僵硬,心脏却在狂跳。孟知衍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目光灼热,紧锁台上那人的声音。魏临渊一步步走向部位,他面无表情,眼底却燃烧起炽热的情愫。长公主微张嘴,激动地握着双拳挥舞……所有人在看她。甚至有个别人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台去。这曲子太过新奇特,那美人儿又美又妖,亦正亦邪勾人心魂,也深深俘获了他们的心,以致多年,甚至一辈子都忘了这一幕。那贵女瘫坐在地,一脸绝望。宋暖意游刃有余的指法和松弛感,一看便知她是个古筝造诣极高的大师!她哪里不会?简直太会了!而自己,也完了。宋暖意弹得兴起,结束后,紧接着又弹起了《badguy》,同样是首节奏很强的曲子。她左手拍打古筝边缘有节奏打拍子,右手拨弦,身体轻微晃动。这曲子很魔性,给人一种礼崩乐坏的冲动,想跟着她一起摇摆。事实上,有年纪小的,已经随着节奏在那儿摇头晃脑了。接连两首曲子,已经将现场的气氛彻底点燃,大家热情高涨,欲罢不能。而宋暖意也是弹得酣畅淋漓。她停下来,精致美艳的小脸染上薄汗,眼睛比星星还亮,她大喊,“还有谁要听?”“要听!”“再来一次,没听够!”喊得声音最大的有俩人,一位是方才那懒洋洋弹了古筝的优雅公子,一位是长公主。他俩俨然成了宋暖意的狂热粉丝。当然,暗地里的铁粉更多,但那些人含蓄,没有表露出来。宋暖意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手酸,弹不了。”她把古筝递给乐师,施施然下台来。“再弹一次,在下求您。”优雅公子温时域竟从座位走出,朝宋暖意拱拱手,可怜兮兮的。宋暖意礼貌笑,“手疼,弹不了一点儿。”风头出够了,见好就收,不然会惹人嫌的。“那温某何时才能听到呢?您这曲子高亢宛转,时而如春雷细雨,时而如万马千军,余音绕梁,太让人愉悦,让温某沉溺其中,无力自拔。”温时域神色痴迷,“倘若能得到您不吝赐教指点一二,温某死而无憾了。”他是被逼婚的老娘压着来、又被她推上台的。这让他自己像是别人待价而沽的商品,心中实在厌烦至极。下台坐在那儿昏昏欲睡正想走人,却不成想,竟听到直击他灵魂的奇妙音乐。一时之间,他魂牵梦绕,不能自已!宋暖意眼眸含着歉意,“抱歉啊,我是一时兴起,平时很少弹的。”温时域好不失望,但他脑子转得飞快,很快便想出一个法子,“温某三日后设赏菊宴,世子夫人可否拔冗前来?”宋暖意:“……”不是大哥,我都不认识你,你就邀请我?而且,菊花不都是秋天开放?眼下临近年关了啊,你还开个屁的菊花宴!她正尴尬着,身旁贴上来一具高大的身影,“她没工夫去。”宋暖意抬眸,竟是魏临渊!他不是走了吗?此刻他眼眸乌乌沉沉,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仿若要将她寸寸凌迟。宋暖意瞬间僵直了脊背,站立难安。温时域却没有多想,心里只有音乐,听见她不去,失魂落魄地走了。看他的背影,好像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宋暖意没敢看魏临渊,回到自己的位置。长公主的大宫女制住了那贵女,旁边一圆脸妇人在哭哭啼啼。见到宋暖意,那妇人急忙迎上前,“世子夫人,莹儿自小被娇宠着长大,讲话没分寸,还请您……”宋暖意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也是从小被宠大的。我爹娘、哥哥、奶奶都很宠我,对我很好。”妇人噎了噎,“她不识人间疾苦,言语轻慢世子夫人,可她本性并不坏。”宋暖意正色道,“这不是她轻视他人的理由。人生下来,地位就各不相同。有的人坐享荣华富贵,有的穷困潦倒。但评判一个人是高贵还是低贱的标准,得看他的品性,不是吗?有些人即便出生寒门,品性也是极好的,谁又能说他不高贵?我虽是商贾之女,但我不偷不抢光明磊落,我家还是纳税大户,每年贡献给朝廷的税银都有五十万两之数,足够养活满朝官员,我又比你们差哪儿了?若说我平庸,那这世上平庸的人多了去,难不成都该死?”妇人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脸上青白交错。“而且她自己也说,”宋暖意又接着说,“人优不优秀,得表现出来,让人看到,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我如她所愿证明了自己,那么,让她跪下磕头认错,这委屈她了?”“莫说了罢。”妇人泪如雨下,眼睛都哭肿了,“她还小,世子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宋暖意笑出了声,“我还不到二十,比她大不了几岁。她方才逼我上台时,她可曾想过饶我?长公主说情都不好使,她心这么狠,就应该自食恶果。”妇人六神无主,无助抽泣,“莹儿她知错了,让妾身代她受过……”长公主打断她,“她若真知错,就该敢作敢当,自己上。让你这个当娘的出头,还做出一副饱受欺压的无辜样子,想恶心谁?”妇人“噗通”地跪下,面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