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帝都依旧热闹异常,景慕脩兴冲冲的在宛歌身边讲他身边的趣事,宛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满腹愁思的想着宫主逼她完成的事。她想起那天晚上她求宫主不要那么做,可是宫主却没改变心意。她想起那天晚上……
“你给我起来听好了”玉潇宫宫主站在君宛歌面前盛气凌人的吩咐道,“从现在起本宫不杀你,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留在七王府想办法接近其他几位王爷,要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无论为了什么,为了你也好为了皇位也好,反正本宫要看见他们几个杀父弑兄的局面。既然景鸿武下令灭了冷月国,让本宫不能报仇,那么本宫就让他的儿子替本宫报了这仇。”宛歌刚刚站起来听了她的话身子微微一颤,“轰”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宫主这……求宫主收回成命!”宛歌颤抖着说着,“怎么,舍不得下手?”宫主眼睛寒光一闪,冷冽的盯着她。“宛歌做不到,求宫主赐宛歌一死!”宛歌低着头冷静从容的说,脑海中想的全是满身是血的皇族子弟躺在那里,还有七王爷……
“好啊,既然你做不到那本宫只好让姚莨去做,保不齐那天帝都的百姓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街上,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尸骨遍野繁华的帝都城变成了一座死城,你的七王爷最后也倒在了你的面前。别以为姚莨教了你几年你就能够解她下的毒,要知道‘药娘子’的称呼可不是几年就形成的。你不是爱救人吗,到时候就有得你救了!哼,怎么选呢,还要死吗?”宫主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小事一样。她低头看着宛歌冷笑了一声,“宛歌。。。。。遵命!”
“宛歌、宛歌”子苏在她一旁唤道,宛歌出神的想着没应答,景慕脩见她走神没注意脚下的阶梯眼看就要踢上绊一跤他急忙拉住她喊道:“宛歌当心脚下!”“咚”的一声宛歌踢到台阶身体向前摔去,景慕脩见状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向后倒去!“啊!”宛歌惊恐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没被摔倒,反倒是自己趴在了一个很温暖的东西上面!宛歌低头一看,景慕脩白皙英挺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痛楚,她连忙起身脸颊微红的扶起景慕脩连连道歉说:“对不起,九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景慕脩故作轻松的说:“呵呵,本王没什么的,别一个劲的道歉,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倒是你,有没有摔倒哪?”景慕琛眼尖的发现他的手下偷偷的按了按自己的腰部,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的说:“这家伙!”和宁扶着景慕脩说:“九哥没摔到哪吧?”景慕脩笑着拍拍和宁扶着他的手说:“只是摔了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事!”“宛歌你呢?”子苏关心的问道,“我没事!”“想不到平日里不近女色沉迷书画的九哥居然也会英雄救美!要不要我把这事告诉柔妃娘娘?”和宁伏在景慕脩的耳边小声的打趣道,“宁儿你要敢多嘴以后就别想九哥带你去晔磊家!”景慕脩转过头双眼微眯,威胁的看着她说,“哎呀,人家开玩笑的,九哥干嘛对宁儿这么严肃,以前可从来没有的哦!”和宁撒娇道,“以前就是太宠着你了!”景慕脩白了一眼说,“嘻嘻!”
景慕琛五人在门口短暂的停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望江阁,全然没有发现头顶上有一双眼睛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景慕奕修长的睫毛动了动,握着茶杯的水随着手的抖动洒了出来一时也浑然未觉。
月色微浓,景慕奕站在窗口,挡住了洒进来的月光,却让他蒙上了一层难以捉摸的复杂之感。“三哥”景慕琛开口喊道,景慕奕回过神应了一声,忽的看见宛歌愣了愣。景慕脩见一向稳重的三哥失礼的盯着宛歌看,故意清了清嗓子长长的喊了句:“嗯哼,三哥!”“慕脩”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景慕奕尴尬的别过头去。“三哥我多带了两位过来,三哥不介意吧?”景慕琛温和的开口说,“怎么会,不知姑娘是?”景慕奕笑了笑问道,“这位便是当日在皇宫为七弟把脉救了他的大夫君宛歌,这位是七弟班师回朝时在路上救的子苏。宛歌大夫、子苏姑娘这位便是本王三哥,三王爷景慕奕。”景慕琛温温吞吞的介绍着说,“民女宛歌见过三王爷!”“民女子苏见过三王爷!”两人齐声说,“来着是客,两位姑娘不必拘礼。对了,既然君大夫和子苏姑娘都来了,怎么不见七弟?”景慕奕疑惑道,“回王爷,七王爷有事还未回府!”宛歌答道,“噢”
夜晚的漓江上泛起点点灯火,船家摇晃着木桨在漓江上来回闲荡,客船上不时的传来游客的嬉笑声,还有歌女弹唱琵琶的声音,一时间在灯笼的映衬下漓江上灯火相映,热闹非凡。
水雾朦胧的江面上,一艘客船内传来了悠扬的琴声,琴声平缓有致,扣人心弦。“叮”的一声,一曲完毕,景慕徽十指优雅的叩在琴弦上,薄唇微启:“赵城,去看看君宛歌还在望江阁没有?”,船内传出他清冷的声音,一直在船头严守以待的赵城接过命令就下到小舟上岸了。
望江阁上,“君大夫的医术如此了得不知师承何处?”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越来越活跃,景慕奕似无意的提及问道。宛歌放下手中的茶杯,顿了顿回答说:“家师一向不喜世俗,早年归隐,后来在采药途中捡到宛歌,便教我医术,如今师傅已离开多年,说来想必大家也没听过,还是不提也罢!”,“原来如此,那君大夫在遇见七弟以前一直是隐居在山上吗?”景慕奕继续问道,“嗯,我以前一直住在山间,以采药炼药为生。”宛歌回答说,“就从来没有下过山?”景慕琛颇为惊讶的问道,“可以这么说啦!呵呵!”宛歌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笑笑。和宁惊讶的说:“哇,宛歌我好佩服你哦,一个人在山上待十八年,要是换作是我,早就偷跑下山了。”宛歌笑而不答,“山间长大却没有乡野村妇的粗俗无知,宛歌你的师傅也不简单啊!”景慕脩打趣道,“王爷说笑了!”宛歌说,“叩叩……”门外响起了几声叩门声……
“进来!”景慕奕吩咐说,“三爷,门口有位自称是七爷的侍卫,来询问宛歌姑娘是否还在?”景慕奕的管家袁贵站在门口回应说,“七爷也在吗?”景慕奕问道,“只有一个侍卫”袁贵说,“让他进来说”景慕奕吩附说,“是”。赵城站在门口抱拳说道:“七王爷随身侍卫赵城,见过诸位王爷!”,“赵城?七哥的随身侍卫,什么时候的事?”景慕脩反问说,“回王爷,今天下午。”赵城说,“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景慕琛问道,“属下是名士兵”赵城说,“可有军衔?”景慕奕饶有兴趣的看着赵城问道,“中郎将”赵城应道。
“什么?”景慕琛吃惊的喊道又问,“本王记得中郎将在军营里可不是个小官啊?”。赵城默不作声,“只要你努力一些再过几年你就可以升为将领了,为什么放弃大好前程甘愿在七王府当一个小小的随身侍卫?”景慕奕好奇的质问道,“七王爷选择属下,是属下的荣幸!”赵城笃定的说,“父皇就没说什么?”景慕脩也颇为不淡定的问道,“皇上传达了军令,七王爷不能动用大将军以上军官,以下军中所有将士任王爷挑选,无需上报。”赵城说了又说,“属下斗胆请问君宛歌姑娘在吗?”。“父皇这次可真大方,要是七哥挑个骠骑将军去做随从可就有趣了。”和宁笑着说,宛歌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宛歌和子苏就先告辞了。”“现在就走了吗?”景慕脩问道,宛歌点点头转身问子苏:“子苏我们回府吧!”子苏点点头。“宛歌姑娘,王爷现在并不在王府。王爷在漓江上,他只是让属下来看看你是否还在。”赵城解释说,“那…七弟为何不前来与我们一聚?”景慕奕问道,赵城迟疑了一下说:“王爷他……看起来有些不适,先前一直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但是他不许属下过问。”“那你怎么不早说,肯定是隐疾复发了,他在那?”宛歌急切的问道,“漓江的舟上”赵城被她突然急切地吼声愣住了。“快带我去,对了,子苏你先回去把我梳妆台抽屉里的药方拿给忠叔,让他先把药煎好,你再在我桌子上拿一些止疼的药丸放在七王爷房间的桌子上。”宛歌急急地说,“赵城现在七弟怎么样了?”景慕奕严肃地问道,“王爷现在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赵城说,“看来七弟已经无碍了,君大夫你别着急。”景慕奕安慰说,“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七哥吧!”景慕脩提议说,“不用了”宛歌想起他说过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副样子,便急急地拒绝道,众人疑惑的看向她。“额…七王爷曾经嘱咐我说不要让人知道他旧伤未愈,想来他大概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样子怕吓到你们吧!况且现在这么多人去了,反而不利于他缓下来。”宛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烈,放低声调说。“既然如此,那宛歌你告诉七哥我们改日去看他。”景慕脩说。“那宛歌先告辞了。”宛歌说着就急急地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景慕脩喃喃自语:“宛歌还真是担心七哥呢!”和宁嘟囔着说:“宛歌怎么就知道七哥他一定是病复发了呢,说不定只是一时不适而已?”“宛歌她是大夫,照顾王爷久了大概就知道了吧!”子苏轻声说道,“那子苏也先告辞了。”景慕琛问道:“你一个人回去吗?”子苏点点头,景慕琛把扇子一合,思忖了一下说:“那……本王与你一起吧,天色已晚你一个人不安全,反正七弟的住处离本王王府不远,顺路。”子苏诧异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从今天下午认识到现在她还没仔细地观察过他,他不像九王爷那样风流倜傥、有时没个正形,有时又是个谦谦君子。他给她是那种儒雅、温润如玉的感觉,似乎他永远都不会冲你发火。“多谢王爷!”子苏温温吞吞的说道,让人听不出喜乐。“三哥、九弟、宁儿,我们先走了,日后再聚。”,“好,慢走!”景慕奕摆摆手说。“九哥待会儿宁儿不想回宫了,宁儿住你府上吧!”和宁见他走神唤道,“啊?噢,好!”景慕脩垂下眼帘,淡淡的回了句。
宛歌焦急地站在船头,等着小舟靠近大船。夜色有些深了,江面上泛起了雾气。月色无垠,江面在银白色的月光照耀下显得银光湛湛,美不可言。而他站在船头乘着这轻轻浅浅的月色,徐徐向她靠过来。“七王爷……”宛歌站在船头轻声的唤了一声,出神的盯着他的身影。眼前的他,一袭白衣,负手背着月光,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投影在水面上,疏影摇曳,看起来那么不可触及。似水的清眸定定的看着前方,瘦削高挑的身子笔直的站在那里,身边还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宛歌看着他呼吸明显地一滞,此时的他就像是从仙境里下凡的谪仙一般。渐渐地,景慕徽离她越来越近,她定定的看着他,她突然间发现他黑玉般的墨瞳里竟有她的倒影,她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难道说他刚才一直在看自己?想到这,宛歌不禁红了脸。
“咚”的一声,两船相撞,宛歌出神间脚下一滑,身体直直地向后仰,景慕徽见状赶紧下来扶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宛歌的后脑撞在了船蓬上,脚踝也传来阵阵疼痛。“痛”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那里?”他蹲下身子问道,“头”她回答说随即又想到什么问,“你呢?是不是又疼了?”他点点头说:“还能承受!”。“呼……那就好!”她松了口气说,“你怎么过来了?”他问道,“我…我以为你……”她揉了揉后脑,他见状说:“到大船上去吧!”。“嗯”她起身时脚踝传来巨大的疼痛感,她扶着船栏蹲了下去,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景慕徽见她眉头紧锁,一脸难受的模样对着赵城冷声吩咐说:“调头,回府!”。刚到岸他没等宛歌开口,一把将她抱起就往王府方向走去。
宛歌满脸通红的低着头,她看见路人频频向这边望过来,不少女子眼羡的望着她,她羞愧的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明明是来看他的伤势的,现在却反过来要他照顾我。唉呀,我真是笨死了!”宛歌在心里把自己骂得一塌糊涂!
刚回王府,叶忠以为是景慕徽不适担忧的守在门口,看见景慕徽抱着君宛歌时松了口气,随即又糊涂了起来,下午君大夫不是还好好的?他不禁想到,抬头便看见景慕徽臭着一张脸,不悦的看了眼他们。
“王爷!”他小心翼翼的喊道,“敷外伤的药给本王送到房间来!”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大步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蹦”的一声,景慕徽一脚踢开门,把站在桌旁的子苏吓了一大跳。“谁?”她惊魂未定的问道,“你是谁?”他冷声问道,“我?我是子苏”子苏想起自己醒了这么久,除了陪宛歌出去走走就呆在自己房里,还未见过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焦急的人,他应该就是七王爷吧!子苏心想。“是你,你在这做什么?”景慕徽想起宛歌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救的那个女人醒了,原来就是她,这可和当日那个满脸鲜血的女人差别太大!子苏解释说:“宛歌担心王爷隐疾复发,让我先回府通知忠叔把药煎好,还让我把止疼的药放在这里。宛歌怎么了?”子苏看着昏昏沉沉的宛歌担忧的说,“受伤了,去看看叶忠药准备好没!”他把她放在床上吩咐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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