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庸看似是见不得大梁好,实则分明是想要利用此次机会,证明大梁的无能,从而将大梁的军权顺理成章归进七皇子的手中。
白朝颜刚刚没有出言挑明,为的不过就是希望两军和睦少生分心罢了。
但身为七皇子谋士的白鸣岳,明显跟孙庸的立场是相同的,都希望大梁兵权能顺理成章的交到七皇子手上。
刘子安看着白鸣岳仍旧前行的背影,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根本不敢想象若七皇子听闻了白鸣岳的进言后,大梁铁骑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白先生为了自己的立场想要跟七皇子明言,我自无权阻拦,但我把话放在这里,就算七皇子真的因为白先生的话而想要收回大梁兵权,我亦不会苟同!若七皇子想要明抢,便需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朝颜望着白鸣岳,声音定定,“届时,上京与大梁先行内讧,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迫使北齐的国本不稳根基动摇!”
白鸣岳猛地停住脚步,不敢置信地回头,“安平公主这是在威胁白某?”
白朝颜面色淡淡,黑眸沉静,不予置否。
此一战上京为的是赢,不惜一切手段的赢。
如此真的到了紧要关头,以皇室对大梁的忌惮,以七皇子对白家的厌恶,定会舍弃白家男儿。
而她要的不单单是赢,更是阿父和叔父兄长的平安而归!
唯有握住大梁兵权,才是为白家男儿挣了出一条活路!
白鸣岳身影僵了僵,嘴都气白了。
一旦大梁跟上京内讧,一切的罪责只会落在七皇子的身上,他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更可恨的是!
白鸣岳明知道白朝颜的威胁,还不得不受着!
“安平公主并不会武!如何又能带得了兵?”
“谁说不会武就能带兵的?战场之上的那些筹谋者,就算真的会武,又有几人是真的与将士们并肩作战的?还不是深居幕后排兵布局?”
白朝颜目光灼灼,连声反问向白鸣岳,“我从小便熟背北齐地图,对于大梁的地势了如指掌,更深知大梁军中每一位少将的性格!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那么我敢问白先生,大梁究竟是交到七皇子的手中的更为妥当,还是放在我的手里更有胜算?”
白鸣岳咬牙道,“大敌当前,两军归一才是上上策,安平公主却如此心怀诡计,就不怕遭报应么!”
白朝颜冷闻言,不但毫无畏惧,反倒是凉凉地笑了,“我知白先生憎恶我口蜜腹剑,算计满身,但若只有如此才能救下我白家男儿,保住我大梁铁骑损伤为最低,护北齐山河于无恙,就算被千夫所指我亦无悔无怨!”
刘子安握着佩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不止。
于这乱世之中想要立足,谁不是费尽心机的想要扬名立万,流芳千古?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却目光坚定的告知他,她为的是家中男儿,为的是大梁的铁骑,为的是北齐的山河和百姓,甚至是将她自己置于恶名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心胸和格局,怕是就连男儿都比拟不过!
“咚咚咚……咚咚咚……”
军鼓声骤然响起,震耳轰鸣!
一名士兵疾跑而来,于白朝颜面前行礼道,“颜姑娘不好了!东汉的副将带人来了,眼下就在营地门外呢!”
白朝颜和白鸣岳对视了一眼,随后均是朝着营地门口疾步而行。
两军即将开战,这个时候东汉的副将却忽然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白鸣岳心里惴惴不安,只怕东汉此番是来者不善。
大梁营地门口,七皇子已然带着人抵达,与东汉副将等人一门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