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副将打量着七皇子一行人,勾唇淡笑道,“听闻北齐七皇子抵达大梁,我家主将特派我来拜见,也算是尽尽地主之谊。”
何鸿烁拧着眉,“这里是我们北齐的国土,何时轮到你们东汉尽地主之谊了?要是你们东汉实在是看不懂地图,我们不介意多等你们几日,待东汉人将地图研究明白了再战也不迟。”
东汉副将并不生气,只是看向七皇子狐疑道,“北齐的七皇子久久不语,不知是听不见还是不懂得说话?若是北齐七皇子当真有什么隐疾不妨直言,明日战场我们东汉自愿手下留情,毕竟我们东汉可没有欺负残疾的习惯。”
东汉士兵闻言此话,均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七皇子负在身后的手背,青筋凸起,面上却仍旧一副淡然平静之态。
他身为一国皇子,此番又是领兵的主将,若他开口与敌军争执不休,只会损了自家的气势。
东汉副将忽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个布袋子便是朝着众人抛了过来。
随着那布袋子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森森血迹顺势滴答在了地面上。
孙庸连忙挡住七皇子,“七殿下小心!”
东汉副将则笑了笑,“这是我家主将献给大梁的厚礼,就是不知道大梁有没有胆量收下了。”
七皇子看得出东汉的挑衅,自知此时绝不能露怯,推开孙庸挡在面前的手臂,沉声下令道,“来人!将布袋打开!”
守在门口的士兵闻言,连忙上前几步打开布袋。
只是当里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时,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手……
竟是一只人手?!
疾步而来的白朝颜蓦地停住脚步,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残肢,心脏突突地在胸口处一下下重重地撞击着。
从小跟在阿父和叔父们身边长大的她,自是清楚每个人的特征习惯,所以眼下就算其他人不知,但她却不能不知!
那是……
二叔的右手!
白鸣岳见白朝颜面色发白,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安平公主?”
白朝颜强迫自己深呼一口气,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既然东汉人只是拿着一只手前来,就说明眼下阿父和其他叔父们的性命是无忧的,不然东汉何须拿什么残肢断臂,直接将尸体送来就好了。
不要紧的,只要人还都活着就好!
如此,她便还有希望将人全部救回来!
白朝颜再是抬眼朝着东汉的副将看去,黑眸一片森冷,低声对身边的白鸣岳道,“东汉如此招摇而来,不单单是为了挑衅,更是为了动摇我们的军心,只要我们军心涣散,注定只会被东汉的人牵着鼻子走。”
白鸣岳惊愣地看着白朝颜,他并不否认白朝颜的话,他只是没想到白朝颜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参透了敌军的意图。
“七皇子虽是一众皇子之中武功造诣最高的,但毕竟没有踏足过战场,对于东汉的居心拿捏不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军心不能乱,更不能散!不然等待大梁乃至北齐的就只会是战败!”
白鸣岳听白朝颜这么说,便知她心里已有了算计,“安平公主明言无妨。”
“一会儿不管我做如何决定,还需白先生制止住七皇子。”
白鸣岳静默着。
白朝颜微微转眸,定定地看向白鸣岳,“不管白先生究竟为何因由跟随七皇子,但如今敌军当前,白先生无论是身为七皇子的幕僚,亦或是北齐的百姓,皆理应放下私仇与大梁一致对外!”
白鸣岳心脏重跳,耳边全是砰砰地心跳声,看着白朝颜那双森冷无比,却清澈见底毫无任何杂念的眸子,终是点了点头,“只要安平公主不违背白某的道义,不涉及七皇子的利益,白某愿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