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浥和周拯煦在三名少女的打量中,尽量淡然而笑,尽量不露出破绽。
曲芳菲不信,又说道:孙姑娘,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孙俏俏很快明白她要gān什么,十分坦然地将手伸过去。曲芳菲的手有些冰凉,也不知道是这天气冻的还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不好,被那双冰冷柔软的手握住时,孙俏俏打了个哆嗦,手指头下意识地曲起,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
曲芳菲摸着她手指,指腹很柔软gān净,指腹有茧,但很薄,可见她并不是经常接触乐器。也许话可以骗人,但手上的痕迹绝对骗不了人,她可能也懂萧,但绝对不会有那等技艺。
难道那天执萧chuī奏的人是温夫人?”曲芳菲不可思议道。
温夫人的出身在场的人皆是知道的,皆竟以温良的名声,当初那场赐婚又闹得满城风雨,想不知道都不行。可是,一个丫环出身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等技艺?
知情人抬头望天,就由着她误会好了。
孙俏俏眨了下眼睛,继续为他们斟茶,然后偏首朝正惊异地看着她的两位少年眨了下眼睛。
卫朝浥和周拯煦突然意识,果然温先生的表妹也不一般,瞧这忽悠人的功夫,面不改色,三言两语地将她们的思路拐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过这样好么?
这个想法只在脑袋里转了下,便置之不理了,反正他们觉得那个聪明的男人应该会处理的。
逛完花园后,曲芳菲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大公主也心事重重,几位少年倒是完全没有负担。
既然得到了答案,大公主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府上逗留太久打扰病人歇息,便告辞离去了,胡太医和温良等人皆出来送她回宫,大公主的的目光在如翠姑娘身上滑过,目露黯然之色,然后扶着宫女的手上了马车。
曲芳菲也随之跟上,几次想开口都被姚彤彤制止了。
等大公主等人离开,胡太医又看向三个少年,皮笑ròu不笑地问道:不知三位少爷是不是要老杇留午膳?”
莫潜一听,眉眼飞扬,不过好”字还没出口,就被卫朝浥眼明手快地拍息声了。
胡太医,今日打扰了,希望胡老夫人尽快恢复健康。”周拯煦温雅诚恳地说道:如此我们也该告辞了,有空再上门来叨扰。”
说着,卫朝浥扯着挣扎不休的小胖子,又朝温良讨好地笑了下,赶紧溜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熊孩子gān了什么事,但瞧他们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温良觉得回去要好生地调-教一翻了,省得以后给自己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见客人都离开了,温良也回身对胡太医道:胡爷爷,我们也告辞了,您和胡奶奶要保重好身体。”
胡太医哼了一声,严厉的目光又看了如翠姑娘一眼,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以后的路不好走。”
温良温和地笑着,我知道。”
见他依旧执着,胡太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同胡太医道别后,他们登上马车,如翠姑娘沉默了下,问道:胡爷爷是不是知道了我受伤的事情?”
温良偏首看她,她的双目清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好看的弧度,脸上的每一个部位仿佛都透着一种洋溢的喜俏之意,让人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而此时,不笑的时候感觉很严肃,也有些悲伤。
温良伸手将她搂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间,良久方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一时间没话。
感觉她失落的心情,温良叹了口气,并不想让她不开心,因为当初是他qiáng迫性地将她拉到自己的世界来,她并不是自愿的。若要承受世人的目光、长辈的责难,也应该由他来。若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受伤。
没事的,当初要娶你时,我就知道后果了。你若喜欢孩子,咱们就从族里抱一个来养,而且这个世界很大,孤儿也很多,咱们去收养几个以后也能儿孙满堂了。”他笑着说,声音里随意而轻松。
如翠也跟着笑了下,问道:没有自己的骨血也不要紧么?温大人会不会觉得难过?”
他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条路,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要紧了。”
她收紧力道抱紧他,给予他无声的信息。
如翠并不笨,知道若这事终于瞒不住,后果不堪设想。世人的嘲笑或许可以忍耐,就是镇国公府估计会不依不饶会让他们很难挨,毕竟温大人可是嫡子,也是镇国公心目中的继承人,哪能没有后代?到时说不定会bī着温大人休妻。可是,如翠又有些隐约明白这个男子风趣聪明的表相下,有一种极端的性格,明知道后果不好也要执拗地走下去。就如同当年发生的事情,无论镇国公再不是,那也是
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却可以狠心到一生也不能原谅的地步。